昨夜如何結束的,言行已記不得了。
當他醒來時,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四下看了看,他已在一間廂房內,正躺在床上。
用手撐著床板坐起身後,再敲打額頭,漸漸記起了昨夜易沉和沈浮說過的話。
言行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這已是她自幼就選好的路,受萬眾敬仰,為兩城所需。若沒有言行的出現,她自己都未必有所謂殘忍無情的感覺。
事實的確如此,能成為聖女,是至高的榮耀,足以一生自傲。能有這個機會,又有幾人會拒絕?
言行見到洛潺,同樣心中只有尊敬,後來得知萬生宗聖女的命運,也沒有為她生出孤身終老的惋惜。
之所以為洛依憐惜痛惜,只因他們命中的交集,只因他們的情愫。
言行後悔了,自責了,若沒有與她相遇,哪怕相遇而沒有相愛,她都不會因此痛苦,他也不會因此而痛苦。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言行道:“請進。”
房門推開,易沉和沈浮走了進來,易沉的手中還端著一碗粥。
把粥放在桌上,易沉道:“你不是說要去除籍之地看看嗎?先把這碗粥喝了。”
言行道:“好。”
掀開被子起身,昨夜和衣睡下,連衣服也不用穿。
沈浮手中端著一個盆,盆中有熱水,放在案上,道:“先洗把臉。”
言行強笑道:“有勞沈兄。”
隨意洗過臉,草草把粥喝完,就隨易沉和沈浮走出房去。
時辰尚早,周圍的廂房中進進出出,萬生宗的弟子們也開始一日的準備。遠處還傳來授課的傳道聲,還有術法施展的響動。
萬生宗的強盛,是有道理的。
雪山腳下,霜雪覆蓋,能在這樣寒冷苛刻的條件下勤勉修行,不強盛反而奇怪。
言行心情不佳,什麼也沒問,只是跟著走出了萬生宗,走過了無人煙的路途,又走上了兩旁漸漸有了民舍的道路。
距離昨日分別的路口越來越近。
這時,他望向前方的眼神,又有了期待,又有了焦點。
那個魂縈夢牽的人啊,她真的在那裡等待。
喜悅只是一閃即逝,很快悲從中來。
等我離開了以後呢?她的等待還有什麼意義?
等她繼任了聖女呢?她又能去哪裡等待?
終於走到了她的身前,她的身旁還有一個人,衛菁菁。
沈浮沉著臉,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