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罷,柳嫣然看著神色如常的徐懷璧,道:“徐叔,我想玄武一脈那位前輩讓她逗留蘇城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兩人相遇。您那麼說,是不是...”
徐懷璧飲下一口酒,道:“老夫想,只是讓她帶他去玄武山,去過玄武山後,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柳嫣然不置可否地道:“可若不是這個意思呢?”
徐懷璧長嘆一聲,道:“唉...你啊,過去了多少年,還困在兒女私情裡走不出來。你也不想想,那位高人既會為此窺視天機,這等大事,又豈會只為一樁兒女私情?”
這句話讓柳嫣然無法反駁。
現如今的世間,變局刻不容緩,而言行適時的來到了蘇城,更為變局而來,這就是佐證。
徐懷璧又道:“你也聽到了,那小子可是能為了她不顧一切,容不得啊,一旦敗露可就是天下蒼生的禍事。他們的情分,也只能等他先做完他該做的事,往後再說吧。”
柳嫣然哀嘆了一聲,為洛依和言行的命運,也為她自己的命運。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洛依是被玄武一脈那位前輩寄望有機會成為下一代玄武神君的人,他們低估了洛依的分量。
也因萬生宗從來都隱於世外,自然而然的,被忽略在世間的變局之外。
但,沒有什麼是永遠一成不變的。
未來的走向,沒有誰能完全預測。
翌日,朝陽初升。
醉凡塵上的人們全都走出房外為洛依和易沉送行。
在醉凡塵上的近一個月,洛依與船上的姑娘們大多已經熟絡,洛依一一與她們道別。
琴兒站在柳嫣然的身旁,她與譚卓原定的婚期其實已經過了,因為醉凡塵的規矩,大婚前夜需在醉凡塵先請一場酒宴。譚卓枕星河修道者的身份必然會帶來很多的同道,而洛依和易沉一直就在醉凡塵上,因此蘇墨授意將婚期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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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封雲藏不必要的猜疑,也沒有因為婚事把洛依和易沉請下醉凡塵避諱,同時也沒有讓譚家跳過大婚前夜的醉凡塵酒宴而壞了醉凡塵的規矩,實是三邊都照顧到了。
這件事,洛依卻不知,她只以為自己等不到那場婚宴了。
走到琴兒身前,道:“我來不及喝你的喜酒了,祝你們這對眷侶此生美滿。”
琴兒滿臉憂傷道:“謝謝,有機會再回來,到時候我為你補上這頓酒。”
洛依無奈地笑了笑,道:“好。”
但她們心裡,其實都預設這個機會不會再有了。
憐兒走回小閣,又快步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強顏歡笑道:“不用等以後了,琴兒,你就先與洛姐姐喝一杯,權當是大婚敬客。”
琴兒道:“好。”
琴兒與洛依一人接過一個酒杯,憐兒為她們斟上,飲完了這杯。
洛依道:“醉凡塵是你的孃家,我也是你孃家的一份子。以後他要敢欺負你,你就找回孃家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替你教訓他。”
洛依本是想說些輕鬆的話,緩解這份憂傷。但卻更牽動了琴兒的悲傷,家人離去孤苦無依,後隨柳嫣然上了醉凡塵,再一次感到了其樂融融的關懷,再一次找到了一個家,現在又要嫁做人婦,再次離開自己的家。
琴兒衣袖半掩面,輕拭眼角,她沒有哭出聲來,怕讓身旁的人和即將離別的洛依跟著難受。
洛依責怪自己的話不合時宜,正不知要說些什麼。
柳嫣然道:“好了,你該走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她的聲音仍是那麼溫婉,聽不出悲傷情緒,離別,她經受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