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過去。
經兩日的修養,言行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身為修道者,體魄本就強健。胸口的劍傷和十五道劃傷的傷口已經癒合,不需要多久就能完全痊癒。
唯有左肩的貫穿之傷,仍敷滿傷藥,纏上厚厚的布條包裹著。這道傷,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癒合。而在那之前,左手無法活動。
婉拒了蘇然的挽留,言行先去了流金消玉苑。
與蘇墨的會面,既然兩人已經把話都說得明確,再逗留在枕星河也無濟於事。
需要儘早地開啟下一步。
流金消玉苑三樓。
言行再一次見到了賈通,而徐懷璧也不知是否有意在這裡等他。
茶香四溢,檀煙嫋嫋。
言行一時沒有說話,他不知賈通與徐懷璧之間到底有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有些話自然也就不知當說與不當說。
賈通也一時無言,看來流金消玉苑的使命,賈通還並未說與徐懷璧知。
而徐懷璧邊品著茶,邊眉目含笑,看著言行和賈通的模樣,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徐懷璧終於開口道:“賈老闆還與老夫端著呢?”
賈通面色不改,道:“徐老先生不如明言。”
徐懷璧一指言行,道:“他剛到蘇城就先與你會面,你們非親非故,該不會只是上門做客吧?”
賈通仍面色不改,道:“流金消玉苑開門迎客,來者自然都是客。”
徐懷璧呵呵一笑,道:“老夫可記得當日你說的,是有朋自遠方來。他初來蘇城,你未到過言城,這朋字從何來?”
賈通道:“舍弟賈詢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徐懷璧道:“難道令弟不知他來蘇城做什麼?你們就不怕惹火燒身?”
賈通道:“流金消玉苑怎麼說也是塊金字招牌,尋常的麻煩倒還不放在眼裡。”
徐懷璧凝眉撫須道:“結盟討伐天雷宮,也算是尋常的麻煩嗎?”
賈通看了言行一眼,這才不到十日,已經與枕星河商議了嗎?言行暫時守口的態度看來,結果不太好。
賈通道:“徐老先生這話可不得亂說,我是個本分的生意人。”
徐懷璧擺手笑道:“行了行了,老夫還沒老糊塗。這小子既為結盟而來,在與枕星河接觸之前又先來見你,除了讓你指路,還能做什麼?他現在安然坐在你面前,枕星河既沒賣了他,又怎會賣了你。說吧,這是你們賈家的意思,還是周家的意思?”
賈通仍在思考,往日徐懷璧也頻顧流金消玉苑,兩人本就是老相識,不過他們之間從沒有透露出與天雷宮為敵的話。
不過賈通卻知道徐懷璧是支援枕星河走出去的那一派,這是因為十年前蘇壁的出走,當時本有流言徐懷璧與蘇壁一同出走蘇城。
這件事當年在枕星河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枕星河的保守派以一城安危為由束縛這次出走。
最終,蘇壁出走,從此杳無音信,至於為何出走,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而徐懷璧卻留了下來。
也正因此,當言行尋求賈通指點時,賈通讓他接近徐懷璧。
賈通本就相信徐懷璧,也曾不止一次想對徐懷璧說出流金消玉苑背後賈家和周家的意願,但一直不得契機。
既然徐懷璧已經看穿,那也正好直抒胸臆。
賈通正色道:“流金消玉苑不止是賈家的,也是周家的。”
徐懷璧神色微變,道:“這麼說,周城與言城是站在一起的了?”
賈通看了一眼言行,眼神有些飄忽,模稜兩可地道:“這位公子是先鋒,他若能凝聚起足夠的力量,那麼周城就是同盟。”
話只說一半,但意思很明瞭,若是言行無法與各城結盟,那且不說周城,即便是賈家都不會承認與言行有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