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消玉苑的酒宴已經結束。
這場酒宴持續了三個時辰,從正午一直持續到日已西沉。
滿堂凌亂,滿場賓客不知已醉倒了多少。
醉酒酣睡過去的洛依,被同樣已經滿臉醉態的易沉抱起,在枕星河的人群相送下,在封雲藏和四鬼面的監視下,回到了醉凡塵。
凌虛閣後的小院。
蘇然為言行包紮完後,言行仍未醒。
蘇然走出屋外,星河七子與蘇嫣仍在等待。
蘇嫣問道:“傷勢怎麼樣?”
蘇然道:“無礙,體力耗盡,修養幾日就可。只是左肩的傷,要完全恢復恐怕需一兩個月。”
幾人鬆了一口氣,左肩畢竟不是內腑,只要痊癒對後日修行不會有影響。
見少了一人,蘇然問道:“施師兄呢?”
蘇嫣嘆了一口氣,道:“先走了。”
蘇然也搖頭一嘆,道:“都先回去吧,他不會很快醒來。徐師弟,你留下照料,我很快回來接替。”
星河七子排行前四的,都是比蘇然年長的師兄,女子又不便,只能安排徐衝留下了。
徐衝點頭道:“好。”
蘇然當先走了出去。
施承風一路走去,卻並未向那處石臺小居。
他這一路也在思索,這樣做到底對是不對,不過腳步卻沒有停下。
直到他看到蘇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他終於停下腳步,臉上也出現的一絲慚愧。
蘇然道:“師兄,不要把事鬧大,不好收場的。”
施承風道:“想把事鬧大的不是我,而是你們。既然我擋不下,那就讓能擋下的人出面。”
他的臉上愧色一閃即逝,變成了怒容。
蘇然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最終只有我父親能決定。”
施承風道:“但是你父親從來都要先聽到枕星河和蘇城的聲音,你們現在,卻只想讓他聽到你們的聲音。”
蘇然雙目一凝,道:“你現在是想再一次把我父親綁起來嗎?你別忘了,他是你的師父。”
施承風道:“正因他是我師父,所以我不能讓你們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倒是你,為人子,卻不考慮自己父親的安危嗎?”
蘇然搖頭嘆息,道:“他對你同樣視如己出,沒有保留,沒有虧欠過你一分。你我應該一樣,不論他做什麼決定,都與他一起承擔。師兄,算我求你一次,讓他做一回他自己。”
在蘇然心中,蘇墨從來都戴著一張面具,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施承風卻並不這麼看,在施承風眼中,蘇墨受萬眾敬仰,正是因為他大公無私,一切以枕星河與蘇城為先,蘇墨就是枕星河與蘇城的化身。
但蘇然為何這麼說?
施承風道:“你此話何意?難道是我們一直逼他違心?”
蘇然道:“是或不是,就讓他這次先做個決定即可分辨,師兄不妨做個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