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天雷宮宗府有登記,編號代號與其對應的出身明白無誤。
而楚氏只能根據自己一族中每月從天雷宮宗府獲得多少反撫銀兩,推測出自己族內有多少人身處雷法第幾重的修為,因為每一重的修為領取的反撫銀兩都是不同的。
這就是楚氏為什麼要想盡辦法滲透宗府的原因,他們要拿到名單,找出他們的族人。
而李治平只要一查天雷宮宗府便知楚氏殷氏兩族中有多少人,各在哪一重修為,再重做一份名單。用事先安排好的天雷宮門下修道者替換楚氏殷氏族人的編號或代號,再讓楚氏費盡力氣得到這份名單就可。
之後,楚氏就會根據這些代號或是編號找到他們自以為的族人,殊不知當這些經過挑選的戰力不凡的修道者站在他們舉事時的身周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在劫難逃的時候。
這個天雷宮門內事變不會很快來臨,因為滲透宗府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現在李令山和李治平獲悉,就更不會讓他們簡單得逞。
得來的太容易,就會加深他們的懷疑,越讓他們難以得手才會越令他們在得手後放松警惕,從而進展得越順利。
而他們拿到名單之後,也不可能直接發動事變,他們還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名單上的人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同時匯聚到天雷宮。
這一切,都要在看似合理的正常調動中進行。
博弈已經開始,李令山也有足夠的時間在事變開始之前,先在乾坤十鼎中佈局,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令山眼神一亮,道:“有把握嗎?”
這一問,當然不是問李治平能否做出這份名單,而是問楚氏真的會上鉤嗎?
李治平仍面無表情,好像在談論一件很平常的事,大有舉重若輕之感,道:“被慾念衝昏理智的人,斷不會錯過這麼大的誘餌。”
李令山相信李治平,因為李治平自小就能洞悉人心。
但洞悉人心四個字,用於善,則善之大者。若用於惡,也同樣是惡之大者。
李治平從來沒有為自己洞悉人心的本能感到驕傲,相反,他時時自我懷疑,甚至自我厭惡,厭惡自己流淌的血脈。
李令山已經決定按照李治平的謀劃,暗中佈置。
李令山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李治平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好像這件事並不如何緊要。
應對之法已就緒,李令山父子也正準備藉此事另做預謀。
但李令山也著實沒料到,在他的治下,天雷宮會出現這樣的亂局。李氏一門數百年來一直維繫著天雷宮森嚴的等級制度,在重重禁錮之下,本應不該出現這樣的變局。
李令山感嘆道:“為何他們就不能安分守己,非要自尋死路?”
李治平道:“因為他們不是行者,勢單力薄時,唯命是從也是明哲保身。當看到一個可能,一切權利和規則都不再是約束。他們只是慾念的產物,終究是我們自己作的孽。”
李治平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的變化,他的臉上出現了厭惡,他在厭惡自己。
李令山看懂了他的厭惡,李令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關切和慈愛。
但又話鋒一轉,道:“典籍編撰好了嗎?”
李治平語氣也變了,變得無力而無奈,道:“已編撰好了,可是又有何用。只要天雷宮仍在一日,它就不能面世。”
李治平的話中,對天雷宮不止有積怨,還頗為看不上眼,卻反而又推崇行者。
而他,是大秦首輔,世間權柄最高的大秦首相的繼任者。
為何會這樣?
李令山道:“世事無常,一切都在天道的安排中按部就班。”
李令山已明顯的感覺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變局正在發生,他可以藉助這個變局,甚至助長這個變局。
李令山嘆了一口氣,又道:“我們李家也該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李治平看向李令山,目光決絕,還有一絲喜悅,情不自禁地道:“父親終於決定了?那我們一起還。”
李令山點頭一笑,但那笑,卻是外人從未見過的悽楚。
李氏一門歷任大秦首相,但也同時被明令禁止一門修道,李氏在執掌大秦和天雷宮大權的那一刻,就已與修道一途絕緣。
但李令山父子作為修道一途的門外漢,卻好像對所謂天道輪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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