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直以來的種種遭遇,他在心中向蒼天吶喊,大秦和天雷宮為何要如此喪盡天良?
村長對言城道界的作為滿心感佩,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言乾知道他的意思,走到村長身前,輕拍他的背,溫言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只是我們無能,不能更好的保護你們。但是總有一日,我們會還你們一個太平。”
老村長泣不成聲,邊擦拭眼角的淚,邊連連點頭。
剛剛入夜,灶房的飯菜已做好,端到了桌上,清湯寡水,不見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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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者皆出自世家,自幼菜食豐盛,何時吃過這一桌粗菜淡飯。
幾人看著一桌的粗菜,心裡都不是滋味,但卻並不是因為這些飯菜不合他們胃口,只是他們沒想到百姓的日子是如此的清苦。
而百姓的苦難背後,是大秦和天雷宮的強壓,每年抽取的賦稅已讓百姓難以承受。
要讓天下百姓從這種艱難當中解脫,就必須要拔除天雷宮。
老村長難為情地道:“你們不要嫌棄,多少吃點。”
言乾笑道:“怎麼會,這一來還勞煩你們了。”
說罷,言乾拿起碗筷,大口地吃了起來,另幾人也一樣帶著笑意吃了起來。
這笑,就是對這一家人最好的慰藉。
已是六月末,天上的月只剩下細細月牙,照不亮這月下天地。
下午來時,言乾等人已經與村民說好,今夜如往常,吃過晚飯後早早熄燈就寢。
晚飯時間已過,此時的曾莊已是一片漆黑。
曾莊靠近城郊,更南處不遠就是一片密林,若真有妖邪,那裡就是妖邪最好的藏身之處。
城外的各個村落都已不再如幾日前燈火通明,好像真的已經復歸了往日的平靜。
果不其然,密林深處出現了九雙散發著陰冷寒光的眼睛,九雙眼睛掃視著眼前的一切。
但它仍然沒有動作,它只是在靜靜地看著,或許也在思考今夜能不能去攝取它的獵物。
它並不著急,因為對它而言時辰尚早,它在等待著它的獵物沉沉睡去,然後散發出那讓它迷醉的陰晦之香。
言城的修道者們各自藏身在百姓家中,每一個村落的修道者都豎起耳朵,也透過門窗縫隙緊緊盯著前方,儘管眼見的都是一片漆黑,他們也不放棄搜尋的可能。
因為他們並不盲目,他們已有監視的目標。
先前兩日被攝去精魄死去的百姓,都是家中有人被監察司帶走的人家,雖不知為什麼,但是妖邪的目標也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這些人家。
亥時已至,這一夜,城外的百姓都聽聞今夜妖邪可能出現,早早熄燈臥床後,本全都凝神細聽,雖有言城修道者的保護,但仍不免緊張。
可隨著夜色漸深,多數人已難抵擋上頭的睏意,漸漸地已有人睡去。
這是個靜謐的夜晚,靜到能清晰地聽聞到蟬鳴蟲吟,好似安寧。
只是,有人望著身側的空床悲從心起,思念著離去的親人,又生哀怨憤恨。
而這些,都匯聚成了一片陰鬱之氣,從這些人家的屋內飄出,沒有人能看到,也沒有人察覺。
但是,密林深處的那九雙眼睛卻看得真切,然後,本就寒光四射的眼睛綻放出更加逼人的精光,它的口中也隨之唾液直流,好一副貪婪之相。
可它仍舊沒有動,它仍在等待,警覺非常。
連著幾夜它都看到了那群不同尋常的修道者,這一夜他們沒有出現在它的眼中,讓它心生怪異。
藏身在百姓家中的言城修道者都很清醒,對於這樣攝人精魄的妖邪而言,下半夜才是它出沒的時間。
時間在流逝,這一夜,註定是一個漫長的夜。
子時,百姓大多已睡去,那股陰鬱之氣也更加鬱結,密林深處的九雙眼睛在擺動,它已經很難剋制。
陰鬱之源,就是那些散發出陰鬱之氣的人的精魄,這是它最渴求的美食,也正是這些陰鬱之氣,將它從遙遠的深山中吸引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