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靈氣既已預設了玄武一脈的身份,衛蓉蓉也不再追問。
兩人交談許久,他的言談也與常人無異,並未有一副為尊者的姿態。
衛蓉蓉心中不再像原先以為的那樣,玄武一脈高不可攀只可像敬奉神明一樣謹言信奉。
反而他不吝賜教,告知了很多從無人知的修行之理,衛蓉蓉已把他當做一位和藹的長者和前輩。
衛蓉蓉道:“前輩能否隔絕玄武神靈所納的元氣?”
白色人形道:“可以,不過你要做什麼?”
衛蓉蓉神色端正地道:“我想試試,我可不可以吸納前輩說的水行之氣。”
白色人形也未料到衛蓉蓉現在就想一試,不過看到她一臉的認真模樣,並不像是隨意一試,心想,或許她真的可以做到?
白色人形道:“好,那就如你所願。”
說完,也沒有什麼動作,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衛蓉蓉等了片刻,見他並未有動作,問道:“這就可以了嗎?”
白色人形道:“不然你以為呢?”
衛蓉蓉不解,道:“不需要施個道法嗎?”
白色人形呵呵一笑,道:“已經施過了。”
衛蓉蓉“啊”了一聲,又想到入了玄武山後,不合常理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也就見怪不怪。
衛蓉蓉又一次冥修納氣,身形再次進入心府,白色人形也隨之而入,又變成了黑色人形。
二人不再說話,衛蓉蓉專心納氣,黑色人形也不打擾。
過了許久,剛納入的元氣匯聚在衛蓉蓉身周,衛蓉蓉看去,這次和往常一樣,仍呈微微白霧。
黑色人形沒有調笑衛蓉蓉,他在等著衛蓉蓉有沒有辦法破解,或者即便這次不能成功,她也能想到破解之法。
衛蓉蓉看著剛剛匯聚在她身周的元氣,想了很久,然後施法讓那些元氣圍繞著她的身體旋聚,又伸出手去感覺,但她沒有什麼不尋常的感覺。
她曾經感到過一種近乎弱不可聞的呼吸之聲,還有不尋常的溼潤的感覺。
但在她的心府,這種感覺卻找不到,因為她的心府仍在下著天雨,她的腳下也是一片湖面,本就溼潤,又如何能找到那種不尋常的溼潤之感。
衛蓉蓉凝神思索,曾幾何時有過的那種感覺,又是如何有的那種感覺。
她的思慮在記憶中穿梭,穿過曾有記憶的一幕幕,她要抓住那個片段。
記憶的殘片在不斷飛逝,終於,她的腦海中定格在一個畫面。
那一日,是她第一次以道法感知天地元氣化水成冰,就在她以道法相合天地元氣施展術法的時候,就在那一瞬間,她聽到了那聲本不該存在的微弱又綿長的呼吸,感覺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溼潤。
其實那也並不是溼潤,而是冰冷,只不過當時的她正在全力施展道法,而道法化解了本該的冰冷。
這個感覺她只有過那一次,但她誤以為是自己的錯知錯覺,更無人與她提到過此事,在後來的修行中她也就不再刻意去尋找。
而在納氣入氣府之後,更不再感知身外的天地元氣,而在道法修氣府之後,氣府中的元氣異樣就更會被氣府之景所覆蓋,更不可能再生元氣有異樣的感覺。
這也正是五行修道者,不論道法如何高,哪怕是太玄境的修道者,一旦開始修氣府私境,就都更加不知有五行之氣的根源所在。
想通了這些環節,衛蓉蓉也從心府中退了出來。
黑色人形出了心府,又再次變成白色人形。
二人仍沒有說話,白色人形還在等待。
衛蓉蓉閉目進入感知,內視之法施於外,然後聚氣,她已能看見她的身周有微微白霧聚集,但她仍沒有停下,直到白霧匯聚滿她所能感知的範圍。
這時,衛蓉蓉停止了聚氣,她先是讓這片元氣平靜,然後細細的感受,但她仍沒有感覺到曾經有過的那股異樣。
於是,衛蓉蓉像當初一樣,施展道法合天地元氣化水成冰,剛開始仍沒有發現異樣。
但衛蓉蓉仍沒有停止,她在繼續施術,直到冰凝結得越來越多,逼近她的極限時,她終於聽到了那種極弱的類似呼吸的聲音。
還有那個似曾相識的溼潤之感,更看到有少許的黑氣從白霧中分離出來。
那黑氣雖是極少,但是在白霧之中顯得分明,足夠讓衛蓉蓉看得真切。
衛蓉蓉急忙用道法嘗試捕捉那些黑氣,但即便能看到它們,捕捉匯聚的也不純,同樣混入了更多的白霧,但已然能明顯的看到白霧中有黑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