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問向言信,言通道:“最多一刻。”
言信的燎原私境已快抽空,他向前高舉著雙手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支撐不住。
面對這種威勢的術法,若沒有威力與之相匹敵的術法,則只能擋,而不能破。
攻向雷柱的火焰,最高青焰,且青焰還少之又少,不足以撼動雷柱之威。
言燦道:“闇火就快到了,你需留有餘力做最後一擊。”
言信吃力地道:“您老說的容易,您怎不說您留點餘力。”
言燦一笑,道:“你小子平日不苟言笑,這麼緊要的關頭倒還有這閒心。”
言信也笑了,笑得很勉強,道:“我只是怕這道雷柱落下,就再也不能與您老說笑了。”
言燦一邊施術用青焰衝擊雷柱,一邊臉色凝重地道:“你小子別胡說八道,你的路還長,今後還要與行兒和果兒並肩作戰,豈能枉送在這裡。”
言信嘆息道:“若是行兒在,合我父子之力一定能破去這雷柱。”
可是離火殿的危難之際,言城的危難之際,言行卻只能一直在沉睡。
言燦哼了一聲,道:“你也太沒出息,難道還要靠兒子不成。”
言信也哼了一聲,道:“我不也算您半個兒子嗎,現在又是誰擋著它?”
言燦又道:“幾十年了,我竟沒發現你小子這麼伶牙俐齒。”
言通道:“不是伶牙俐齒,只不過實話實說,能者多勞,難道要讓一把老骨頭衝在前嗎?”
言燦嘿了一聲,道:“有道理。”
言城的修道者們可沒有他二人這份閒心,為了分擔言信的壓力,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
雷勢在減弱,但若不能將它在半空破去,仍足以毀了離火殿,山下的百姓也必然會受到波及,死傷難免。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言信在那雷柱襲來之際運起火柱相抗,他們恐怕都難逃一死。
在這持續的道法角力後,他們都已不堪重負,也已有人開始嘔血,每一秒都是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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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絕大多數的壓力都在言信一人身上,言信竟然還撐得住,太玄境的修為果然超乎想象。
但是即便這麼強大的太玄境都只能暫時勉強擋住千里之外的一擊,那麼施下這道雷柱之人,又將可怖到什麼程度?
修道一途的巔峰,終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企及。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凡夫俗子也不列外。
半刻後,言燦所說的闇火終於來到。
他們素衣裹身,渾然不似修道者,但他們的的確確是修道者,沒有在監察司入冊的修道者,不為外人知的修道者,足足有數百人齊聚離火殿。
若是監察司和執禁團的人看到他們,一定會大驚失色。
言燦看到闇火來了,大聲道:“佈陣,旋火盾。”
闇火們看著那道雷柱,看著一個個正在勉力支撐的同伴,他們眼中有怒火開始燃燒。
闇火中有一人說道:“接下來交給我們。”
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相貌平常,但目光深邃,他就是闇火的領頭人,朱同殊。
先前在抵擋的修道者們腳下一鬆,很多人已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闇火八人一組,各站其位,隨著道法施展,有火焰從中生出,形成一個盾牌,並且旋轉不停,然後向那道雷柱衝去,覆蓋了言信的火柱。
緊接著,又有兩個旋火盾衝去,雷柱之下,三重旋火盾。
這時,言信感到壓力驟減。
朱同殊對言通道:“言兄,你也休息,我們來破了它。”
他並未尊稱言信為三城主。
言通道:“不,不夠,再加旋火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