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言行從迷醉中清醒,向李嚴和言零問道:“二位大人,改日我若要到蘇城去品美酒睹佳人,這不犯禁吧?”
李嚴一笑,道:“你一個公子哥想去遊山玩水風花雪月,我們自然是準行的。”
言行嘿嘿一笑,道:“如此甚好。近來感覺甚是無趣,早想出門遊玩一番,一來父親不準,二來又怕你們二位大人不放行,便也一直沒提。今日既然二位大人肯放行,那便不管我父親了,改日趁他不在府裡,悄悄遠走就是。”
只聽李嚴又道:“近日可不行,各城都嚴加戒備,此時出行多有不便。待得此番查禁事了,我二人許你出城。只是,你去蘇城,那便只去蘇城,卻不能私下去往別處。”
言行急忙擺手,又一臉厭棄地道:“別城哪有蘇城好玩。二位大人放心,若是他日我又想去別處,自然會提前向二位大人請示,你們若不準行,我自然哪也不會去。”
李嚴看著言行,心想:若是日後他繼了城主之位,那監察司倒也省心了,說話行事格外令人舒服,事事透著以監察司為尊,也難怪先前趙司常會為他說話。只可惜,他只是三城主的兒子,這言城城主的大位,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了。
只是,李嚴卻未曾認真想過,言行真的如他以為的那般嗎?卻又難怪他,他又怎麼想到,就連言城百姓都厭棄的言行,心裡竟萌生了覆滅大秦的想法。
三杯酒下肚,菜食終於備好。只見幾個夥計一人端著兩盤菜站在雅間外,掌櫃笑嘻嘻地從夥計手上一盤一盤接過,輕輕放在三人面前桌上。還未及動筷,已是香飄滿間,忍不住想食指大動。
只見有八條腿的蟹,八隻腳的魚,通體黑色的貝,黃色清蒸無刺的魚,三指粗的蝦,炸至金黃的鱔...做法不甚特別,只是這食材都是幾百裡外,專人出海捕獲,加之運送艱難,這才價格昂貴,尋常人未曾見過,更無福消受。
幾人動筷夾上自己想吃的菜放入口中,唇齒閉合間,一股別樣的鮮美溢滿口舌。
美食總是令人心情愉悅,心情愉悅自然不可無酒。於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壇中酒已乾,又開得一罈。
言行雖似平日裡流連美酒佳餚間,但酒量看來卻不如何好。李嚴和言零仍自面不改色,他卻已是滿面通紅,看來已是不勝酒力。
言行又倒滿一杯,向李嚴和言零敬酒道:“二位大人自便,當盡興而歸。我已不勝酒力,再敬二位大人這杯,且容我緩緩。”
說罷,喝完杯中酒,臉已紅似血,眼神也迷離。
李嚴不依不饒地道:“你喝的這酒,酒力尚不如首座那酒一半,就這麼讓我二人自便,豈不掃興。”
說著,拿起言零座前酒罈給言行倒上一杯,接著道:“要繳杯投降也可,把這杯喝完,許你歇息片刻。”
言行不斷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杯烈酒下肚,我非一覺昏睡到明日不可。”
醉相畢露。
李嚴也不理會他,自己杯中倒滿,與言零一起舉杯,道:“我與首座大人敬你一杯,謝你盛情款待。”
言行仍在搖頭,道:“不行不行,容我酒勁稍緩。”
已有昏昏欲睡狀。
李嚴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怎麼,我與首座大人已舉杯,你是要我二人等上你一時半刻嗎?”
此話一出,言行好似被鎮住,有點結巴地道:“豈敢,那我便...舍...捨命相...相陪。”
說罷,一閉眼,一杯烈酒入腸,表情極是痛苦。
李嚴面色一緩,道:“這就對嘛。”
剛說完,只見言行枕著一條手臂,竟趴在了桌上。
李嚴見狀,伸手拍了拍言行肩膀,叫道:“言行公子,言行公子?”
言行卻沒有應他,反而打起了鼾聲。
言零看著言行,一聲輕笑,道:“想那言信也是個人物,竟會有個這麼不成器的兒子。”
李嚴也笑道:“豈不更合了你我的意,只可惜言信並非言城城主,否則日後這言行繼了城主位,你我更可高枕無憂。”
李嚴斜視了一眼言行,只聽鼾聲漸高,低聲問道:“依你看,那件事會是何人所為?”
言零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後,道:“自不會是張知蟬,堂堂一城之主,不可能行事如此不計後果。不論是誰下的手,楊風清必擔下罪名。只是,能殺了一輔座連同十執禁使,竟不被人察覺,我自問是做不到的,楊風清能不能做到我不知。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