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果對王初陽現在的心情卻是感同身受,這百般不甘千般挫敗,生怕他會就此消沉。
於是,言果也安慰道:“初陽,你已經比和你同齡時的我要強了,現在的我要是稍有懈怠,只怕用不了多久也會被你追上。你看我,我雖然也時常和我哥哥切磋,但都是為了啟發修行,從不為比較高低。我們只要每日保持進境就好,也許十年,二十年後就超越他了。”
王初陽看著言果,聽到言果說他經常和言行切磋,又看到言果如此開朗,似乎從未受挫。心想,是啊,修行非一日之功,自踏入修行之門起,就被教導修行之路漫漫,即便年滿二十從離火殿結業,修行之路也仍然是一片長途。自己天資不如他,那就用更長的時間更堅定的道心去追逐。又想到還有那麼多天資不如自己的同門,他們不也在奮力追趕自己嗎?
於是,年少的王初陽第一次生出了一番感慨,為何每個人的修行天資都要有差異?往後再也莫要瞧不上誰,天資不如自己的人,也許平日裡他們付出的努力,要遠比自己多得多。
這少年,突然之間長大了。
於是,他向言果點了點頭,眼神又復歸堅定,更有了一絲決然。
言果見王初陽不再消沉,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對身旁的邱落和眾師弟師妹說道:“我去拜見叔祖父,你們自便。”
說完,向大殿行去。
離火殿長寬五丈,高三丈。兩側牆上雕刻滿火焰形狀,描紅,觀之如熊熊烈火蒸騰不滅,成燎原之勢。正牆上只刻有一簇火,卻是通體黑色,不似人間有,彷彿能吞噬世間一切,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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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上首擺兩張靠椅,靠椅中間是一張高約三尺,兩尺見方的茶几。左右兩側,自內而外也是這麼一套排列,每側各十張靠椅,五張茶几,一側五套。
這裡一看便知是言城修道界齊聚議事之地,簡單,卻充滿威嚴,置身此間便心生肅穆。
言果平日嬉笑隨性,此時走在這殿內也一臉嚴肅端正。
正牆右下有一門,穿過門再走二十步,便是內堂,堂門上書“慎言堂”。
言果剛走入堂內,就見白髮老者、二位先生和言行四人正盤膝坐在榻上,四人正中是一茶盤,有一水壺吊懸,此時正燒水待煮茶。白髮老者倚牆而坐,牆上掛一書畫,黑體草書“一思,再思,三思,而後言。”
言果走至榻前,向白髮老者躬身行禮,叫道:“叔祖父。”
再向左首那位先生行師禮,叫道:“謝先生。”
又向右首那位先生行師禮,叫道:“王先生。”
那位謝先生,出自東城謝家,名叫謝佑鳴。那位王先生,出自西城王家,名叫王遠近,也是王初陽的叔父。
三人都向言果點點頭,言行向旁挪了一身位,言果上前盤膝與言行並肩而坐。
懸掛的水壺下方憑空而燃一簇微火,壺中已有白氣飄騰而出。
白髮老者一指那微火,對言行說道:“你再用方才的手法施展一次。”
言行卻笑道:“叔祖父果然慧眼如炬,雕蟲小技瞞不過您。”
謝佑鳴和王遠近對視一眼,皆有疑惑,又看看白髮老者,再看向言行。
言果更是納悶,道:“你們在說什麼?”
白髮老者撫須道:“你們以為他方才是憑御火之術反御初陽所御之火?雖這麼說也亦可,實則卻非你們所想那般。”
白髮老者又對言行說道:“你再施展一次給他們看看。”
言行搖頭笑道:“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白髮老者點頭道:“果然如我所想。”
謝佑鳴看著二人打機鋒,打斷道:“你們可把我們越說越糊塗了。”
只見那微火消散,白髮老者微笑著對言果說道:“你來。”
言果知叔祖父是讓自己御火燒水,卻不知何意,難道是想考查自己修行嗎?隨即抬起右手,催動道法,掌心處有一點火苗燃起,起先是紅色,又轉成橙色,而後又呈黃色,且火焰漸漸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