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何必……”
看著陳景仁和李源離開,楊羨轉身看著王安,眼神十分心痛。
他之前站出來和陳景仁割席是真心的,想要保護王安也是真心的,陳景仁雖然今天不知為什麼絲毫不給他臉,可他們畢竟之前曾是好友,就算陳景仁想要做些什麼,總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可若是太子……
楊羨幽幽嘆了口氣。
“老楊你就別擔心了。”王安倒是十分悠然,微微一笑,半點沒有愁緒,“本宮現在是債多了不愁,在京城裡,本宮的紈絝之名都已經人盡皆知了,反正也沒有人能看得上本宮,有個一個兩個惡名,也不是什麼大事。”
話是這麼說,可太子近來的表現,誰都看在眼裡,對太子有所改觀的人也為數不少。
更何況,誰會嫌棄自己的名聲太好?
人活一世,不為功名利祿,也圖個青史留名,誰有願意自己流傳後世的是惡名?
太子這分明是為了安慰他,才故意說這些話。
楊羨心中感動,神色複雜,最終,還是幽幽嘆息,低頭喝茶,領了太子的情。
“與其擔心本宮的名聲,不如老楊你也一起想想,把你的好友趕走之後,我們的名士拍賣會,到底應該怎麼拉起場面來……”
王安放下茶盞,目光投向府外。
還有,陳景仁這樣的大儒,背後,到底是誰?
楊府外,陳景仁看了一眼楊府的牌匾,悠悠長嘆,轉身上了馬車。
車伕一個鞭花,馬車轆轆前行,將師徒二人的談話聲盡數掩蓋在車輪滾滾前行聲中。
“老師,您認為,果真是太子?”
李源在馬車中為陳景仁奉茶,坐在一旁恭敬問道,神色毫無之前被王安氣走的焦躁。
陳景仁喝了一口自家的茶葉,才鬆快地長舒一口氣,微微頷首:“此番試探,你心中也應該有了答案,說來聽聽。”
“是。”李源沉思片刻,字斟句酌道,“老師之前接到訊息,說太子在淮陽分發田地,意圖進行土地改革,弟子還並未相信,畢竟以太子之前的聲名……”
李源想到自己聽到的傳聞,不禁搖搖頭。
“是啊,不止是你,為師也未曾想到。”陳景仁輕嘆一聲,眼神幽暗。“本以為是空穴來風,誰知道,哪怕空穴來風,也未必無因啊。”
大炎一向致力削弱世家影響,他本以為此事應該是出自炎帝授意,誰知得到訊息,太子對世家多有狂悖之言,恐怕心思不正……
儘管對太子此前所作所為不屑一顧,但陳景仁藉助李源所在的隴西李氏深入瞭解之後,卻發現,近來幾個月,太子的行徑與過去實在大相徑庭,更有崔氏相助的影子,這才讓他起了懷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