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的千百座宮殿,都在晨光的照射下甦醒過來。
正中間的金鑾殿尤顯氣勢恢宏。
屋頂上滾動著金紅色,就像燃起了一層跳躍的火焰。
太監們唱喏的嗓音,也隨著太陽不斷升高。
等到紅色的太陽完全轉變成金色,金鑾殿內的文武百官也終於排列整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如同平時一樣,大太監李元海尖銳的聲音照例在殿中響起。
沒等有朝臣出來啟奏,炎帝破天荒地第一個開口,帶著怒氣:“太子呢?怎麼又不在?明明都叫人去催了。”
群臣下意識向前面的皇子隊伍裡看去。
果然最前排缺了一位,那位奇葩的太子殿下,又一次朝會遲到了。
不愧是他!
眾人竟然沒有絲毫意外,反而心中竟生出同一個念頭。
不少人心中譏笑,得虧王安是太子,換作一般大臣,敢三番兩次如此,就算不砍頭,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
當即就有言官跳出來,義正言辭道:“陛下,已經好多次了,太子殿下分明是明知故犯,如此藐視君威,理當嚴懲!”
又有幾人站出來,也要求嚴懲王安。
群臣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憑王安那種惹是生非的紈絝性格,每天不闖出幾件禍事,那才叫稀奇。
不過,炎帝並沒有回答他們。
因為,有人已經替他回答了。
“不好意思,各位,這幾天操心百花會,起得有點晚,才會耽誤了早朝。”
王安一邊走進大門,一邊呵呵笑道:“還請各位高抬貴手,今日暫且放本宮一馬,如何?”
他剛才進來,是逆光,所以大家都沒怎麼看清楚。
一提起百花會,群臣神色頓時複雜起來。
驚愕、譏笑、鄙視,失望、嘆息……各種表情都有。
“說起這百花會,正好,老臣今早剛收到一個訊息。”
只見楊代善忽然站出來,耷拉著眼皮,譏笑道:“陛下,昨日國子監師生帶頭反對,就連巡城衛也加入其中,聲勢浩大,可見,這一屆的百花會,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果然還是來了。
王安早已見怪不怪,這些對頭每天不彈劾自己幾遍,估計渾身都不自在。
他沒有急著辯駁,反倒抱起胳膊,老神在在地等待著後文。
小爺倒要看看,你個老陰比,能有什麼說辭?
賈希言有心替他解圍,轉身看著楊代善,道:“楊大人何出此言?莫非,你昨日去參加過百花會?”
“哼!那種烏煙瘴氣,敗壞風俗的集會,本官避之尚且不及,又怎麼會去參加?”
楊代善冷哼一聲,鼻孔朝天,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頓了頓,又道:“不過,本官雖然沒去,但整個經過,卻是一清二楚。”
說到這,他面向炎帝,雙手作揖行禮:“陛下,今日一早,御史臺就收到上百張狀告彈劾的書信,其中大部分都和太子殿下有關。”
“哦?”
炎帝看了王安一眼,坐直身體:“楊愛卿說來聽聽。”
楊代善瞄了眼笏板,奏道:“有國子監監生,愛國憂民,狀告太子殿下執意舉辦百花會,揮霍無度,勞民傷財,令邊關將士心寒,實乃大炎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