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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林星辰也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在一天之內,回到總局,看見沈珈藍領著人,在一片燈火之下,接走了頻死的少女,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這樣轉身離去。
只留下背影,在風中蕭瑟。
許初雲低著頭,含著淚,輕輕說道:“我跟去看看,星辰哥哥你別擔心呀,有訊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雲兒……”林星辰半伸出去的手,似有千言萬語,又落在嘴邊:“沒事了……”
許初雲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便跟著沈珈藍的醫療團,跑向總局大樓,不見蹤影。
連城虎拍了拍林星辰,便緊隨其後,也跑了過去。
楚靈仙,則一步一步,陪著臉色沉重的林星辰,走在這陰涼的月色之下……
喃喃自語:
“是救雲兒,去苗疆時候,發生的事……?”
“嗯……”
“你可從來,沒對我說過……?”
“我不知道,我該從何說起……”
“……那個地方,你會去麼……?”楚靈仙歪著頭,一步步走著,一字字問去?
“那個地方……”林星辰仰天而望,咬著牙道:“他們這是逼著我,一步一步,飛蛾撲火……”
“可是結局,如果已經註定,你還會義無反顧,去做一件有去無回?有死無生的事麼?”楚靈仙說著說著,眼淚便滴答下來。
林星辰不置可否,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生死的話題,無力的選擇。
“小靈仙,如果人生還可以從來,你說我,是不是還會重蹈覆轍,再來一次,這今生的因果?”
“可是星辰老大,你看見的,只是因果……”小靈仙長嘆一聲:“可我看見的,卻是那永無止境的人間黑洞。不管那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想讓你過去。你都做好準備了麼……?”
“……”林星辰愣愣的看著小靈仙,聲聲苦笑:“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去的。對於一件有去無回,有死無生,我付出所有,都換不來結局的人間黑洞,我只想知道,我去那個地方,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個信仰?一次抉擇?一種掙紮,還是對天地憤怒?對不公的吶喊?”
“可生命只有一次……你錯過了,就再回不來了……”小靈仙眯著眼睛,和林星辰一步步,走進了總局的醫療大樓,裡面燈火通明,無數值班站崗安保防衛的每一個人,都對林星辰,投來了憤怒的目光。
要不是沈珈藍早有命令,林星辰早就被撕的粉碎……
天底下,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白天涮了局座的大婚?
晚上就尋求幫助?
你也好意思?
林星辰的心思,全被陌生的姑娘拴,住了心神,毫不顧忌,總局這些人,對自己的憤怒!!
他一邊走,一邊低著頭,陣陣苦笑:“回不來了,就回不來吧。誰的生命,又不是隻有一次呢?如果我的命,可以換她的命。我會毫不猶豫給她活下來的機會,可如果我搭進無數人的命,也換不回她的命,我又憑什麼,讓那麼多人,讓你,讓連城虎……?跟著我,去那種地方,自尋死路?最後卻什麼也……換不回來……?”
“那你確定,不會去麼?”楚靈仙歪著頭,一邊走,一邊扶著有些搖晃的林星辰,心裡自是,猶如刀絞。
“我還有名揚,還有小糖果,還有你,還有媽媽,還有那麼多那麼多,我捨不得家人……”林星辰的雙眼,以是血絲遍佈。
這一天之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早已讓他崩潰。
如今還能像活人一樣走著,完全是心裡放不下,那個快死的姑娘……
她千裡迢迢,挺著最後一口心氣,竟然只是為了見自己一面,一面就好……
林星辰還能再說什麼,他犯下的錯,不管是不是因他而起,這個素未相識,甚至比自己只小幾歲的姑娘,竟然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陰錯陽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生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