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圖靈一點也都不失望呢?或許根本無法成功啊?”
“或許是這樣。但是,我享受這個追尋的過程,我是數學家,即使最後我驗證的結果是這個猜想是錯誤的,這也是我作為數學家的驕傲。而且,如果僅僅是知道結果可能是失敗就不去努力的話,那就太可惜了。因為不經過驗證,只是可能失敗的話,那麼也就也有可能會成功,不是嗎?”
溫蒂睜大了眼睛,看著手中已經沒有作用了的白紙,和帶著微笑的圖靈。
她彷彿看到了畫室中的自己,地上鋪滿了失敗的作品,可是身為畫家的她依舊帶著笑容,在畫布上畫出新的色彩。
“溫蒂……也有可能會找到嗎……被所有人所贊嘆,所接受的畫?”
“或許吧,你不是‘無雙的畫者’嗎?”
……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對於溫蒂來說,畫畫不再是一件快樂的事,而是一項工作,或者任務,是壓垮她身體的重擔。小時候和母親的對話,也已經忘記了呢,總是黑著眼圈,痛苦地把自己關在畫室裡,不斷地畫,再不斷地撕碎,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早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笑容而作畫的畫師了呢?
祖父畫中的那張笑臉,還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臉上呢?
看著面前的畫架,溫蒂想著,然後她笑了。她能做到,因為她是“無雙的畫者”啊。
光芒出現,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出現,認真地鋪在畫架上,抑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溫蒂第一次,使用著自己的悲願。也是成為守護者之後的第一次,再度拿起畫筆,開始了畫畫。
……
圖靈從懷裡拿出懷表,看著上面的時間。
“今天來得有些晚啊……溫蒂。”
氣喘籲籲的溫蒂跑到了圖靈的面前,帶著笑容,她高興地從畫夾中拿出她經過一夜努力畫出的新作。
那是金色的鳥籠,鳥籠中有著潔白雙翼和銀色長發的少女。她的脖子上帶著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固定著一把匕首,插在地上,讓她無法自由行動。鳥籠中的少女帶著悲傷,透過籠間的縫隙,注視著你。
那目光,彷彿可以穿透人的靈魂,感受到那份悲涼。
圖靈很清楚,這畫的應該是選中他們的那位籠中的女神。雖然有些藝術加工的成份,但是這樣的水平,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來說,她的確可以稱為“無雙的畫者”了。
圖靈是數學家,他不是藝術家。他看不懂畫,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畫是好,什麼樣的畫是壞,但是看到這幅畫的瞬間他睜大了眼睛,那是一種震撼,以及難以言喻的贊嘆。
“溫蒂畫的……不好嗎?”
圖靈回過神,推了推眼鏡:“不,很棒。如果是你的話,或許,可以畫出被所有人所接受的畫作吧。”
溫蒂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那光芒幾乎可以灼傷圖靈。
……
從那天起,圖靈成為了溫蒂最尊敬的人。溫蒂明白了數學家和畫家是一樣的,追逐尋找,那樣的姿態,圖靈成為了小小的溫蒂的偶像,她所仰慕的人。
正如她的祖父,和她的母親。
……
空中島嶼,女神坐在鳥籠中,她的手中拿著一幅畫,畫上有著鳥籠,和身負雙翼的銀發少女。
“這還真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卻畫出這樣的我……不過,感覺也不壞……”
女神笑了笑,眼中帶著些許苦澀。
“怎麼了,不是也挺好的嗎?”
鳥籠外,靠著一名穿著黑衣的少年。
“小夜第一次看見溫蒂的畫嗎?”
秦夜點了點頭:“是啊,畢竟和溫蒂沒什麼交情。這是她成為守護者之後畫的第一幅畫?”
“沒錯,她把畫送給了我哦。”
“不也挺好的嗎?畢竟,她把你畫的還挺漂亮的。”
“是嗎?或許吧。”
女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