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之人不敢耽擱,垂頭下去,顫著嗓子道:“今日午膳過後,太上皇突然染疾,躺在榻上無法動彈,軍醫個個束手無策,皆說太上皇是中了劇毒,無藥可醫。趁著皇上劇毒發作之際,軍中的劉琛突然趁機殺了太上皇的幾名心腹大將,如今劉琛已統領全軍,似要……似要背叛皇族,翻身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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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入耳,葉嫤心口一顫,面露覆雜。
跪地之人的這番話啊,無疑是如同一道平地驚雷,將她都震得不輕。
本以為大梁太上皇此番是威風八面的領兵而來,不料他還未真正與大嶽和大昭幹上,竟先行出了內亂。
且大梁太上皇不是極其精明嗎?如今竟也會在這節骨眼上中別人的招?
裴楠襄臉色也突然好不到哪兒去,僅是滿心的強大還在迫使他強行鎮定,不至於讓他方寸大亂,發怒大吼。
他僅是陰沉沉的朝地上之人凝著,“朕早已叮囑過爾等盯好劉琛,爾等怎會讓劉琛鑽了空子?且太上皇中毒之事,又因何而起?可查出是誰人下的毒了?”
“屬下們一直都在緊盯劉琛,並未鬆懈,只是近來劉琛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深得太上皇喜歡,再加之這些日子劉琛在太上皇面前都是畢恭畢敬,並無任何異樣,屬下們也是渾然未料劉琛竟已膽大包天至此,會在今日趁人心惶惶之際斬殺軍中的數位大將。且太上皇中毒之事來得太過突然,屬下們還未來得及將此事查清,便遭了劉琛領人圍剿,屬下是拼死才得以奔入國都城來面見皇上……”
跪地之人腦袋越垂越低,嗓音也越發顫抖,話到這裡,便極其艱難的噎住,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們的確一直都在防著劉琛,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護著太上皇,那知今日太上皇突然一高興便邀軍中幾位主將一道用膳,卻是膳食過後,竟突然昏迷不醒,連軍中的幾位軍醫都束手無策,紛紛臉色慘白的言道太上皇命不久矣。
他們這些暗衛頓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卻是這時,劉琛突然殺了軍中幾名最受太上皇器重的大將,致使軍中動盪,人心不穩。
他們這才知曉劉琛已反,本想殺劉琛而穩定局勢,奈何劉琛已然顛倒了軍中局勢,已是大權在握,他們這些暗衛根本無法動劉琛分毫,走投無路之下只得拼死逃出,有意將此事急急彙報給自家帝王。
只是無論如何,太上皇此番出事,的確是他們保護不當,如今事已至此,他們已難辭其咎。
跪地之人臉色越發蒼白,沉默片刻,眼見自家帝王一直不言,便全然磕頭下來,嘶啞著嗓子道:“屬於護主不利,愧對皇上重用,望皇上責罰。”
裴楠襄這才稍稍回神過來,俊美的面容竟染上了一層濃烈的霜冷之色,“爾等未曾護好太上皇,的確該死!”
他語氣極其陰狠,也的確是怒了。
說著,話鋒一轉,冷聲問:“如今劉琛已是控制了全軍?”
跪地之人沙啞回話,“是。劉琛已將軍中幾名太上皇的心腹大將殺卻,又連殺了幾名對他有意見的副將,如今軍中已是人心惶惶,劉琛的確已是趁機掌控了軍中大局。”
裴楠襄冷笑一聲,“朕本想留他一命,奈何留來留去竟留了個禍害!”
說著,嗓音一沉,“爾等護主不利,本該一死,但如今危難當頭,朕暫且留你性命讓你將功補過。”
說著,眼睛稍稍一眯,“你即刻滾出去準備幾匹烈馬,隨朕一道去軍中取劉琛的首級。”
跪地之人如釋重負的再度磕頭,“屬下領命。”
嗓音一落,陡然起身出殿。
一時,殿中氣氛再度沉寂下來,壓抑慎人。
發生這麼大的事,裴楠襄臉色陰沉難看,但卻獨獨未有暴露,也未有半點情緒上的失控。
葉嫤深眼將他打量,心思輾轉翻騰,並不吱聲兒。
如今大梁太上皇的軍中出了事,這對裴楠襄無疑是極其不利,是以,裴楠襄此行也定不會好過。
畢竟,軍中已被劉琛控制,即便裴楠襄乃大梁帝王,等會兒若是抵達軍營,怕也不容易拿下劉琛首級,說不準還會被劉琛差人一不做二不休的斬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