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一怔,下意識轉頭朝平樂王望來,見他眼中的笑容已是稍稍變得深沉,“嫤兒在想什麼,方才,你都在跑神了。”
葉嫤神色微動,並未立即回話。
那坐於圓桌對面的瑾黎則是微微一笑,客氣的朝平樂王道:“皇后娘娘良善溫柔,偶爾遲鈍發呆一番,也是別樣風情。又或許,是在下容貌著實惹人,竟叫皇后娘娘看得挪不動眼了,倒是在下之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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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嗓音,不曾掩飾的染著幾分戲謔。
似如不怕毀了盟約一般,逮住機會利用葉嫤來奚落平樂王。
他瑾黎也是心高氣傲,天之驕子,方才被他那般奚落甚至威脅,連帶跟了他多年的天香都備受責罰,此番終於逮住機會,自然也得還這大昭帝王幾鞭子才是。
且又不得不說,他好歹是經歷過風月之人,又如何看不出方才這葉嫤一直盯他之際,這大昭帝王那快要沉臉的反應呢。
向來聞說大昭帝王行事雷厲風行,下手狠烈,但卻從來不知,大昭帝王也能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只可惜,這大昭帝王深情的戲碼演得太過逼真,倘若他差人暗查的那件事是真的話,那麼這大昭帝王與葉嫤之間的所謂情感,怕是也要動盪一番了。
畢竟,本就是虛偽之人,又怎麼真正當得了痴情種呢?
心思至此,瑾黎挑眼而笑,只覺以後定該有場大昭帝王的好戲要看的。
葉嫤卻不知瑾黎心思,僅斂神一番,便朝平樂王緩道:“方才,我只是在想你與瑾黎公子為盟之事。”
她回得略是直白。
平樂王正要回話,瑾黎再度先他一步出聲,“便是在跑神想事,皇后娘娘也無需一直盯著在下才是。在下卑微鄙陋,不敢輕易得罪大昭皇上,也望皇后娘娘謹記德行,莫要再朝其餘男子多看,免得,惹大昭皇上吃醋。”
平樂王到嘴的話下意識噎住,興味的朝瑾黎望來。
瑾黎抬頭掃他一眼,乾咳一聲,不說話了。
平樂王淡笑,“倒是沒想到瑾黎公子除了精明之外,連這嘴上功夫也是一流。只是太過聒噪之人,往往並無好下場,且有些人或事,公子接觸時也得好生掂量,如若不然,容易惹火燒身。”
說著,輕笑一聲,“再者,瑾黎公子的容貌,的確出眾,頗有醉仙樓內侍人的小倌風情,想來瑾黎公子以後落魄得流落風塵,被你迷得的恩客自然也該不少。”
他這話突然有些毒舌,絲毫不給面子。
瑾黎面色微變,大度而笑,並也並未真正生氣,也是沉得住氣。
平樂王不再耽擱,牽著葉嫤起身告辭。
瑾黎緩緩起身,親自相送,待將葉嫤與平樂王徹底送出院門後,他才折身回來在方才做過的位置坐定,低沉問:“天香如何了?”
身邊侍奴當即道:“姑娘受了十大板,雖為傷及骨骼,但皮肉之傷還是有些厲害,需得休息幾日。”
瑾黎面色稍稍沉下,眼中略是漫過幾許殺意。
待沉默一會兒,才起身朝天香所在的偏屋行去,待入門之後,便將天香正趴在屋中床榻,整個人除了臉色略微發白之際,精神卻是極好,臉上的怒氣也是濃郁之至。
眼見瑾黎來,天香這才難得的將臉上的怒意稍稍壓下。
瑾黎過來便坐定在她床邊,深眼凝她,“今日,讓你受苦了。”
他嗓音難得柔和,也難得認真。
天香愣了愣,剎那之際,頓時被他話中的這番寬慰之意衝擊得紅了眼。
心底深處,一重重的激動之感在起伏蔓延。
她終究未料到,一心一意受了他這麼多年,沒能得他半句真正的關心,如今僅是被打了十板子,卻終於得他寬慰。
本以為他與尋常男子不同,定不會將旁人的受傷放於眼裡,然而悲情的場面在他眼裡,竟還是有用的。
意識到這點,天香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心憂,高興的是他終於開口寬慰於她,也算是稍稍在意她了,新憂的是,他終究還是不愛她的,連帶這點的關切,都只是他的施捨而已。
“今日本是天香魯莽了,這點痛,天香受得,多謝公子在意。”待片刻後,天香才強行將起伏的心緒壓下,嘶啞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