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態度稍稍有些冷漠,也有些威脅。
葉嫤這才稍稍壓下心神,一言不發的轉身朝屋門行去。
待跟著家奴出得這梅園的院門後,她一直心神警惕,四處張望,本以為她定不會運氣極差的遇見姬宣,且那姬宣昨夜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今日定會抑鬱幾日,不會出屋才是,哪知這回,她的運氣當真是差到極點,卻是怕什麼來什麼,待剛剛跟著家奴繞過前方的那條青石板路,一拐彎兒,便瞧見那滿身白袍瘦削的男子正坐在前方小道的亭中。
那人,白衣墨髮,氣質出眾。
即便是背對著她而坐,葉嫤也能第一時間識別他的身份來。
瞬時,她心口一緊,正要駐足,不料面前引路的家奴竟比她還要來得警惕,僅是眨眼間,前方那名家奴已是陡然轉身過來,扣住葉嫤的手腕便拉著她調頭返回。
不料葉嫤跌跌撞撞的轉身,足步聲稍稍有些大,也稍稍有些詭異的凌亂,瞬時,不遠處亭中的姬宣已然察覺,陡然轉頭過來,冷喝一聲,“誰?”
家奴絲毫不停,拉著葉嫤朝前狂走。
葉嫤也全然不敢掉以輕心,迅速往前。
卻是如此反常的舉動,越發惹得姬宣懷疑,僅剎那,姬宣朝身邊侍從使了一記眼色,侍奴頓時點頭應允,迅速出亭,只是待循著聲響的方向追出老遠後,卻並未見得什麼,無奈之下,家奴只得返回亭中,朝姬宣如實稟告。
姬宣面色仍是有些病態的蒼白,片刻之際,掩嘴咳了幾下,待穩住咳嗽之後,他才若有所思的沉默一會兒,低沉道:“近來這翊王府內可還入住了什麼怪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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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侍奴們紛紛搖頭。
姬宣仍是有些不信,只道是翊王府內的人大多都是效忠公主的人,連帶翊王此人雖身為大嶽的大皇子,但也遊手好閒,並無什麼心計與城府,是以,這座翊王府,本就是一團散沙,連帶王府內的侍衛們也僅會些花拳繡腿罷了,如此之下,放眼整個王府內的人,又怎能逃過他身邊這精衛的追擊呢?
心思至此,他面色也跟著稍稍沉下,淡道:“暗中徹查翊王府內的所有人,切記,此事只能暗中來做,不可打草驚蛇。”
在旁的侍奴當即點頭應話。
姬宣緩緩點頭,不再多言,卻是正準備沉默之際,站在另一旁的一名侍奴猶豫片刻,再度出聲,“公子,今夜翊王已然點明讓公子侍寢了,公子今夜……該如何應對?公主昨夜過來,雖為懲處公子,但也在翊王面前賠了不是,倘若今夜公子再拒絕翊王,許是公主定要生氣了。”
這話,他說得越來越小聲,話到最後,幾乎心虛得只剩一點氣息在促成話語的道完。
姬宣面色越發一白,眼底深處有霜色與冷狠之色滑動,森冷如刃,駭人之至。
“翊王膽敢讓我侍寢,今夜,便定會是翊王死期。反正,公主也防著翊王這個大嶽的大皇子登基為皇,既是如此,那我便手刃翊王,也算是臨死之際還未公主解決了大患。”
他這話說得極其的狠厲,似如要孤注一擲,義無反顧。
在旁侍奴們皆是目光一顫,臉色陡變。
僅片刻,方才言話的侍奴當即跪身下來,硬著頭皮勸道:“奴才知公子對公主的情誼,但如今公主已然放棄公子了,且全然無情的將公子當做了討好翊王的工具!事已至此,也望公子看清形勢,多為您自己打算,公子您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奴才以為,這時候並非公子自暴自棄的時候,而是該迅速離開此地,避開翊王,好生活著,待有朝一日時機成熟之際,公子再及時出現的幫公主大忙,救公主於水火,許是這樣,公主定會改變心意,從而對公子回心轉意。”
這話剛落,另一名侍奴也跪地祈求:“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公子將命留著,以後不怕翻不了身,還望公子體恤己身,從長遠考慮,三思而行。”
侍奴們皆是滿面擔憂。
奈何姬宣面色絲毫未變,似是根本沒將他們的話聽入耳裡,目光僅幽遠的落在遠處,一言未發。
天氣寒涼,天空裡飄著黑雲,陰沉之至,似是隨時都要落雨。
此際的葉嫤,已隨那名家奴抵達了公子瑾黎的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