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緩道:“也非是妾身棋術精進,不過是皇上相讓罷了。”
平樂王笑笑,也未多言,僅抬手撩開馬車窗簾,目光順著窗外一掃,瞧了瞧正午的日頭,隨即令人停車休息。
一行人全然策馬停下,侍衛們的動作也訓練有素,僅片刻,便有侍衛迅速搭好了帳篷,也有侍衛緊急的開始烤肉。
平樂王默了片刻,牽著葉嫤緩緩下得馬車,待剛剛坐定在帳篷內的簡易木桌旁,蘇晏與楚凌軒也已雙雙過來。
“姬宣公子未下車?”平樂王抬眸朝蘇晏二人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問。
蘇晏恭敬道:“姬宣公子困頓,如今仍在馬車中休息。”
平樂王神色微動,懶散點頭,卻是不及言話,楚凌軒已上前幾步過來主動坐定在了葉嫤身邊,擔憂的朝葉嫤問:“葉嫤,趕了一上午的路,你可還好?身子骨可有哪裡不適?”
他一直謹記著葉嫤前些日子墜下了那麼高的瀑布,即便還活著,身子也定當受損,再加之前兩日葉嫤又去了一趟黑風寨,身子骨更是吃不消的,他著實擔憂她身子,便也忍不住當即問了這話。
葉嫤正要點頭,奈何到嘴的話還未說出,平樂王已懶散插話,“嫤兒一直都在朕的懷裡,軟玉溫香,不曾磕著碰著,自然甚好。倒是聽說侯爺你一直策馬在朕的馬車旁跟隨,執拗的不願坐車而行,看來,楚公子身子骨該是極為硬朗,也極有精氣神了,想必今兒的這頓午膳,侯爺不吃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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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軒驀地一怔。
蘇晏神色微緊,也跟著下意識的垂了頭。
葉嫤驀地轉頭朝平樂王望來,緩道:“皇上便莫要與凌軒公子玩笑了。”
平樂王轉頭朝她望來,笑得溫和,“朕方才之言,並非玩笑,而是,認真。”
葉嫤神色微變,滿心無奈。
只道是至始至終,平樂王與楚凌軒都是兩看相厭,無論怎樣都是不對眼的,遙記當初一道前往汴京時,平樂王也是沒少整蠱楚凌軒,而今這回,這兩人又一起上路,不吵嘴定也是不可能的。
思緒至此,葉嫤滿心通明,卻是這時,楚凌軒陡然惡兇兇的朝平樂王瞪去,咬牙切齒且極有骨氣的道:“你是皇上又如何?皇上就可以隨意拿官威壓人了?不讓小爺吃飯是吧?小爺今兒就不吃你這頓飯了!”
說完,扭頭過去,兀自生了悶氣。
葉嫤暗自嘆息一聲,瞪眼朝平樂王凝去,平樂王則笑得悠然,並非在意。
葉嫤默了片刻,才轉頭朝楚凌軒望來,緩道:“皇上僅是玩笑罷了,並無惡意,凌軒公子莫要在意。”
卻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楚凌軒更是惱得不輕,扭頭便朝葉嫤道:“葉嫤,連你也幫他說話?你沒發現他是在故意惹小爺,故意拿官威壓小爺?”
平樂王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道:“她是朕的妻,她不幫朕說話,難不成還幫你這外人說話?”
說著,嗓音一挑,“這麼久了,經歷的事也這麼多了,但如今看來,萬家侯爺的心智仍無半點長進,便是到了如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仍是毫無分寸,甚至還需嫤兒來幫你圓場。你身為堂堂男兒,可覺心酸?”
楚凌軒陡然怔住,臉色驀地青白交加。
葉嫤眉頭一皺,雖覺平樂王這話略是苛責了些,但她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
不得不說,在她心裡,她也仍是覺得楚凌軒還未真正長大,還不能獨當一面,只是他終究不是孩童了,也終究不可能一直都被她葉嫤護在羽翼下,是以無論如何,即便是平樂王的這些話傷他自尊,但他也務必得受得這些話的鞭策,從而,努力的長大。
心思至此,她按捺心神一番,稍稍垂頭下來,並未搭話。
楚凌軒滿心起伏,雙目神色已開始發緊發顫,面上怒氣湧動,卻是最終不曾將怒氣大發出來,僅是坐在原地沉默半晌,才憤然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