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手中的匕首越發貼緊葉嫤的脖子,雖看似動作陰狠,甚至也稍稍有些誇大,只是他下手仍知輕重,那鋒利的刀刃,仍未真正觸上葉嫤脖子的面板。
周遭突然有烈風湧動,吹得侍衛們手中的火把越發搖曳,光影搖晃之中,平樂王那俊美面容上的陰沉之『色』,也被映襯得格外濃烈。
只是即便如此,他仍像是滿身淡定,整個人並無驚慌之『色』,然而這一切,也都僅是表面現象罷了,實則卻是滿心沸騰,殺氣橫湧,若非理智佔據主導,定忍不住差人將裴楠襄就地『射』殺。
“大梁帝王,當真要如此?如今局勢之下,你當真……要挑戰朕之底線?”僅片刻,平樂王低沉出聲,雙目緊烈的鎖他,語氣中的威脅之意盡顯。
奈何裴楠襄也不是吃硬的主兒,非但未受威脅,反倒是興味盎然的輕笑兩聲,“究竟是朕在挑戰大昭帝王的底線,還是大昭帝王並未真正將葉姑娘放於心上,並非重視?大昭帝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就不怕激怒在下,讓在下不得不要了葉姑娘的命?”
著,絲毫不願就此再商量,面上的笑容也驀地消失得乾乾淨淨,再度脫口的嗓音也突然變得冷冽四起,“速讓周遭之人退下!”
眼見他態度堅決,且心境似是已有不悅,在旁蘇晏頓時稍稍白了臉『色』,當即轉頭朝平樂王望來,低聲勸道:“皇上,皇貴妃還在他手裡,此際的確不可輕舉妄動,要不就先讓在場之兵稍稍退遠,再找準機會營救皇貴妃。畢竟,皇貴妃的『性』命,最為要緊。”
蘇晏極其擔憂。
雖明知裴楠襄此舉有些誇大,且也知曉裴楠襄對葉嫤有情,按道理應該是不會太過傷害葉嫤才是,只奈何,裴楠襄本也是心思深沉之人,且如今他又『性』命受危,不准他也會為了保命而要狗急跳牆,傷害葉嫤。
而葉嫤剛剛才經歷過墜崖之險,身子還未全然恢復,倘若再受裴楠襄的匕首割喉,即便最終能保她『性』命,怕也要失血過多,『性』命堪憂。
心思至此,蘇晏面『色』也越發緊烈。
平樂王眉頭也極為難得的皺了起來,深眼發緊的朝葉嫤凝來,並未吱聲兒。
裴楠襄冷笑兩聲,垂頭朝葉嫤望來,鄙夷戲謔的道:“葉姑娘你瞧,不過是讓他差人退後罷了,他都如此為難,看來葉姑娘在他心中,似也並無重要。”
葉嫤眉頭一皺,並未生氣,僅是下意識對上平樂王的眼,暗自嘆息。
她知平樂王內斂的『性』子,也知他對她的在意,若是往常的話,他定會義無反鼓救她,奈何今日之事的確太過棘手,即便他當即妥協,也不一定能真正救得了她,是以,他才會如此沉默,只是為了稍稍拖延時間,暗中思量萬全之策罷了。
且她此番領兵過來,本意是要幫他,奈何陰差陽錯的拖累了他,著實歉疚。事已至此,她也不願再給他增加壓力,只願,咬牙自救。
“皇上,不必管我,儘管差人圍攻便是。”待片刻,葉嫤深吸一口氣,故作自然的笑。
只是這話剛出,平樂王越發緊了目光,連帶她身後的裴楠襄,也是極為難得的顫了身形。
“葉姑娘你,便是如此恨在下?恨不得在下當即落入慕容景之手,被其碎屍萬段?”
正這時,裴楠襄低沉問話,語氣卷著幾分鮮有的複雜與悵惘。
葉嫤穩了穩心神,低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裴公子往日的恩情,我葉嫤只有來世再報,只是今世,我身為大昭皇貴妃,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你之棋子,更不能拖累大昭,是以……得罪了!”
尾音未落,她腦袋驀地朝後一撞,左腳也陡然朝裴楠襄的腳背猛踩,頃刻,不慎防備的裴楠襄頓時悶哼一聲,腦袋也被撞得朝後一仰,鉗住葉嫤的手也下意識稍稍鬆開,葉嫤則趁著這空當,迅速將他掙脫往前。
瞬時,回神過來的裴楠襄猛的往前,陡然伸手朝葉嫤而來,平樂王與蘇晏也齊齊動作,迅速躍身搶人,奈何裴楠襄動作終究極快極快,不待葉嫤跑出三步,他的手便已再度擒住了葉嫤的肩膀,手中的匕首,也再度橫在了葉嫤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