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敢耽擱,待得出病症後,便先行開了方子,讓人去瑞記藥鋪抓藥,他則迅速準備好烈酒與銀針,開始為楚凌軒施針。
許久,待大夫銀針施完,楚凌軒才睫毛一顫,片刻後,終是顫巍巍的掀開了眼皮。
葉嫤凝他幾眼,便起身踏步過去站定在他面前,放緩著嗓子詢問:“凌軒公子覺得身子骨如何了?可有頭昏腦漲或其餘不適之感?”
楚凌軒那散漫的眼瞳終於稍稍聚焦,看清了葉嫤,卻又是片刻,他眼神陡然沉下,蠟黃的臉上悲慼悵惘。
“你怎來了?”他不答反問,嗓音嘶啞得不能再嘶啞。
葉嫤心口一沉,暗自嘆息,終是緩道:“你昏倒了,我便急著過來看你。”完,便朝春芷示意,讓她即刻從樓下端膳過來。
春芷動作極快,片刻便端著一碗清粥和兩盤清淡炒過來,葉嫤伸手接過清粥,坐定在楚凌軒面前,親自要為楚凌軒粥,不料楚凌軒深吸一口氣,竟是執拗的將轉頭過去,毫無用膳之意。
葉嫤深眼凝他,手中舀了粥的勺子也順勢頓在半空,緩道:“你許久不曾用膳,身子骨自是撐不住。倘若當真要埋怨我,要為你表妹報仇,至少也得先養好身子再。”
他眉頭緊緊的皺起,“我沒有埋怨你!”
“那你便將這碗粥喝了。”
“沒胃口。”他嗓音越發嘶啞。
葉嫤凝他片刻,眼見他執意如此,她終是將粥碗放至一旁,低沉道:“蘇若溪對你而言,固然重要,你想為她報仇,我自然理解。只是蘇若溪之死牽涉極大,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而孟清遠的真實身份,也是大梁的公子姬宣,乃大梁二皇子身邊最是得力的謀臣,不可覷。凌軒公子,你若信我,便好生等上幾日,待裴楠襄與姬宣分出勝負之後,倘若那時姬宣仍有命在,我自會將姬宣緝拿歸案,任由你處置,如何?”
卻是這話不還好,一,楚凌軒灰敗的眼中頓時溼潤開來,他扭頭朝葉嫤望著,滿臉的失望,“表妹是死在姬宣的劍下,他本是劊子手,如此歹毒之人,你為何要放過?我又為何一定要等姬宣與裴楠襄分出勝負?一旦姬宣被裴楠襄殺了,沒命了,又或者逃回大梁去了,我還如何親手為表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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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溪之死如今是壓下去了,只因此事一旦鬧大,大昭之國脫不了干係。倘若這時大梁有心之人再以此興風,大梁與大昭勢必有上一戰,凌軒公子是想大昭萬千子民徹底陷入戰火之中?且我也只是讓你等幾日,並不會等太久,我們如今,只需借姬宣之手殺了裴楠襄。只要姬宣殺了裴楠襄,那時,我定不惜一切將姬宣帶至你面前,任由你處置。”
楚凌軒氣得渾身發抖,“大梁與大昭是否敵對與我何干,與表妹何干!葉嫤,你太高看錶妹了!她只是個普通女子,裴楠襄也並不寵她,她死在江南,大梁絕不會為她這普通宮妃出頭,若是我這做表哥的也不為她出頭,不為她討個公道,表妹就真的死得冤枉,死得一文不值!你不是想讓姬宣對付裴楠襄嗎,何必這麼麻煩,差人直接圍攻裴楠襄與姬宣二人便是,直接活捉,這樣不是更省事?”
葉嫤滿目起伏,深眼凝他,“姬宣與裴楠襄皆是心思深沉之人,昨日裴楠襄之人既是能輕而易舉突破別院防守而帶走蘇妃,便證明裴楠襄絕非我江南重兵可隨意抓到之人,再論姬宣此人,連裴楠襄都拿他無法,我江南重兵更是困不住他。這兩人,依照我們目前實力來,根本無法對付。我留姬宣來對付裴楠襄,不過是讓這二者強強之爭,待兩敗俱傷亦或是你死我活之際,再坐收漁利。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勝算,也能徹底壓下這兩大禍害。”
楚凌軒情緒再度控制不住的激動,雙眼也再度開始紅腫,“你都不派人去嘗試抓人,怎知抓不住?昨日姬宣只一人在孟府假山旁,你若不阻攔蘇晏抓他,許是他這會兒早就入獄!”
著,語氣越發的失落失望,“葉嫤,你這些,都不過是不想為表妹勞心勞力的報仇罷了!我也從未想過,葉嫤你竟會冷血到如簇步。即便你不喜歡錶妹,可我都如此求你了,你也不願為我表妹討得公道。你口口聲聲為了大局,為了大昭,可來去,你終究還是有私心的,你其實誰都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江南,不在乎大昭,你只在乎平樂王罷了,你只擔心此事一旦失去控制,便會殃及到平樂王的皇位與江山。葉嫤,你只是在擔心平樂王,你根本就沒將我放在心上。”
葉嫤面色隱約有些發白,渾然未料楚凌軒竟會與她出這些話來。
“在你眼裡,我葉嫤便是這般自私不堪的人?”她沉默半晌,才極其認真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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