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怔愣之際,一旁的車伕則朝將軍府守衛亮出一塊令牌,在場侍衛皆被那令牌上明晃晃的‘御’字刺了眼,紛紛退身幾步跪定,大呼萬歲。
平樂王眼角一挑,並未言話,牽著葉嫤徑直朝府門行去。
這座將軍府極是氣派,府內小橋流水,花樹縈繞,寬廣而又別緻。
葉嫤一路跟著平樂王往前,一路朝周遭打量。
僅片刻,平樂王便道:“此處府宅一直空置,此番稍稍收拾收拾,拿給陳將軍為府也是極好。”
葉嫤神色微動,緩道:“陳將軍往日一直在汴京居住,此番在這京都住得慣?”畢竟,陳將軍也是喜歡與世無爭之人,此番京都已平,皇后與太子一黨已倒,憑陳將軍的性子,自然是不喜再在京中久留久住才是。
“怎住不慣。有宅子,有好酒,又有京郊山谷之處的校場供他練拳腳,他自然住得慣。”平樂王答得隨意,然而這話入得葉嫤耳裡,卻又是另外一片疑慮。
“內亂已平,皇上還不打算撤掉郊外山谷內的校場?”當初平樂王僅是為掩皇后與太子的耳目才讓陳將軍與一眾大軍藏身在那山谷之中,且那唯一通往山谷的出路也以瀑布掩蓋,無人能察,如今皇后與太子黨羽一倒,平樂王竟還未撤掉那校場?
“內亂雖已平,但那麼多將士卻無容身之地,此番將幾萬大軍聚在那山谷的校場也好,其一可隱居避世,讓他們毫無俗世雜念一心一意練武。”僅片刻,平樂王再度回話。
葉嫤眉頭一皺,已是不信他這話。
自古帝王,最是忌諱國都周遭有重兵把守,且那些重兵還是旁人麾下,豈能安心。這麼多年來,所有帝王也都是將大批兵力分散至各地,危急之際才調遣而來,是以,平樂王此番不散兵的意圖又是什麼?
難不成,還想一直囤積著兵力突然攻打什麼?
正思量,前方小道盡頭已是有名年身材壯實之人被幾個家奴簇擁而來,葉嫤這才回神過來,抬頭一望,只見那人滿臉焦灼,眉頭緊皺,雖是滿身氣勢,但卻又像是被什麼情緒與難事左右,難以發洩。
“微臣拜見皇上。”待那壯實之人站定在平樂王面前,他即刻彎身一拜,恭敬而喚。
平樂王毫無詫異,微微一笑,“這倒是巧了,沒想到驃騎將軍也在陳將軍府內。”
驃騎將軍緊著嗓子道:“家師府宅突然遭人放火,微臣擔憂家師,便過來看看,此番又聞說皇上入府,便急忙過來相迎。”
平樂王笑笑,“私下之中,將軍無需多禮,都是一道出生入死過的弟兄,私下無需太過講究。”
驃騎將軍面露寬慰。
平樂王又問:“陳將軍此際如何?昨夜大火,陳將軍可有受傷?”
“家師不曾受傷,只是有些受氣,昨夜火燒的是他的主屋,屋子裡放著不少他平生最是喜歡的兵器,也還放著不少好酒,此番那些兵器全全被燻黑,好酒被焚,家師氣怒難耐,此番正在後院……借酒消愁。”
“終究都是些身外之物,只要陳將軍未傷著便是最好之事了。”平樂王緩道。
驃騎將軍急忙點頭,“皇上說得是,微臣也如是認為,只要家師不曾受傷,便是最好。”
平樂王不再多言,僅道:“領朕過去看看。”
說著,待驃騎將軍點頭後,他又突然轉頭朝葉嫤望來,親暱的抬手為葉嫤掠了掠稍稍被風吹亂的額髮,溫聲道:“男兒們相聚,自然得喝些酒,愛妃身子弱,不宜聞酒,此番就在那亭中等我一會兒可好?”
葉嫤下意識抬頭朝不遠處的亭子掃了一眼,沉默片刻,順從點頭,待平樂王與驃騎將軍一行人走遠,她才踏步過去入亭而坐,心中則是另一方起伏沸騰,思緒搖曳。
男兒們相聚,自然得喝酒,只不過酒後談論的東西,就不是她葉嫤能輕易聽得的了。
且如此也好。
她葉嫤啊,本就對家國大事並無好奇,此番少知曉一些,也是好事。只是平樂王那人啊,即便當了帝王,也並非是要徹底卸下謀略之人,就如,他當時能在顧明月眼皮下保晴羽性命,此番又能與驃騎將軍稱兄道弟,便也足以證明,平樂王初登大寶,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焚人的。
只不過他要焚的,究竟是驃騎將軍與陳將軍一黨,還是,顧太傅一黨?
這朝中兩黨,皆勢力磅礴,無論哪派獨大都是對他這個皇帝莫大的威脅,平樂王是個聰明人,既是已然登基為帝,自然也不會讓他自己輕易從那位置上下來,是以,他該是要動手遏制朝堂這兩股勢力,從而,再度坐收漁利才是。
越想,便越發的想得遠了。
這時,將軍府內有侍奴恭敬的為她端了點心與茶水來,葉嫤僅垂頭掃了一眼,並無任何動作。
則是不久,亭子一側的小道上再度揚來腳步聲。
葉嫤驀地回神,循聲望去,便見一名年約四旬之人正領著一名嬌柔修條的女子從小道盡頭行來。
葉嫤微微一怔,仔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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