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求,那你又準備用什麼來報答本王?”
葉嫤怔住,轉而片刻,咧嘴而笑,“以身相許並非難事,只是,王爺要用什麼東西來為聘呢?皇后之位麼?”
她再度故作自然的將話題稍稍繞到對她有利的層面上。
本以為平樂王會好生斟酌,不料待得她的尾音剛剛落下,他便已自然而然的道:“有何不可。只不過,你要皇后之位,得等些時日。葉文慶之命,本王也會好生為你留著。”
葉嫤眼角微挑,心緒浮動,若說心中不詫異,仍也是不可能的。曾記得上回也曾故意與他談及皇后之位的事,平樂王並無太大牴觸,只是說她得有本事坐穩皇后之位才是,而今倒好,她再度丟擲這話題,他竟能答得如此乾脆,且語氣也認真而又坦誠,似乎渾然未有半點拒絕之意。
她抑制不住的怔怔凝他,欲要從他的臉上尋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奈何半晌過去,他整個人依舊淡定自若,神情也無半點的異常。
兩人無聲沉默著,雙雙都未再言話,直至半個時辰後,門外突然揚來蘇晏的嗓音,“王爺,在下有急事稟報。”
這話剛落,屋外頓時有詭異的狂風而起,吹得門窗以及屋外的樹木沙沙作響。
葉嫤驀地回神過來,深眼將平樂王凝視,“該是時辰到了,王爺要去與陳將軍匯合了?”
平樂王瞳中略有陰沉之色滑動,緩緩點頭。
葉嫤頓覺事態嚴峻,猶豫片刻,再度道:“王爺雖是去坐收漁利,但仍還得小心謹慎,就怕燕王荀王以及皇后太子等人還有後招,王爺多提防點並無壞處。”
平樂王微微一笑,面上的所有的緊烈之色全數消失無蹤,“愛妃都已如此關心,本王豈能不如愛妃所願的安然歸來。”
這話入耳,葉嫤更是覺得彆扭,卻待正要委婉回話,平樂王已突然抬手過來為她掖了掖被褥,待一切完畢之後,他突然再度俯身下來,薄唇在她耳邊磁性輕柔而道:“等我。”
溫柔的兩字,似是突然卷滿了纏綣之意。
葉嫤心口一顫,頓覺平樂王若是撩起人來,手段不比那裴楠襄差,卻是還未及時反映過來,平樂王已乾脆的站起身來,當即朝屋門行去。
直至平樂王徹底出屋走遠,她才下意識朝那再度被平樂王順手合上的屋門凝去,一時之間,心有起伏,壓制不得,渾身所有的困頓之意,再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夜太過漫長,後半夜的風聲也狂然的刮個不停,隱約間,那些遠遠揚來的打鬥與廝殺聲仍是劇烈,短兵相接,慘呼陣陣,慎得人心發慌。
葉嫤一直側躺在榻,兀自沉默,她在等,等天明,等變天,且不知為何,她對平樂王勝得此戰極有信心,縱是燕王與荀王氣勢洶洶而來,但也總覺得這場戰役,平樂王這隻蟄伏多年的狐狸才是最後的勝者。
心頭本是如此篤定,且也一直在默默等候平樂王得勝的訊息,卻未料等來等去,等得翌日清晨之際,她並未等來平樂王的訊息,倒是等來了顧明月。
即便平樂王差人封鎖了葉嫤的訊息,但顧明月在府中早有耳目,今早醒來之際,便聞了葉嫤入府之事。
她滿心厭惡,領著幾個婢子慢騰騰過來,門外的十來名暗衛群群將其攔住,任由顧明月撒潑威脅怒吼,都未能讓顧明月輕易靠近葉嫤的屋門。
葉嫤心生冷冽,面上染出幾許淡諷。
只道是那顧明月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心態足夠的強大甚至強悍,既能當得了太子妃,也能退而求其次的成為平樂王的女人,如此之人,無論是心計還是謀略,都絕非是柳楚楚葉箐等人能夠比擬,她葉嫤若想在這京都城內站穩腳跟,若想對顧明月報得前仇,勢必得與這顧明月有上一拼。
且也本以為憑顧明月之性會展露武功強行闖門,未料待與屋外暗衛怒罵片刻後,竟突然妥協離去,也是怪異。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心中更是戒備,則是晌午之際,有侍奴端來了藥汁與早膳,有意服侍葉嫤服藥與用早膳。
葉嫤淡道:“本妃自己來便是,你出去吧。”
侍奴不卑不亢的垂頭道:“王妃身子不適,還是讓奴婢服侍您吧,要不然王爺知曉了會懲處奴婢,還望王妃體諒。”
葉嫤深眼凝她,一言不發。
侍奴立在原地候了片刻,隨即也渾然不待葉嫤回話,當即端著湯藥便朝葉嫤行來突然間兇相畢露,抬手扣住葉嫤的下顎,便要將湯藥喂入葉嫤嘴裡。
葉嫤早有防備,此際也顧不得後腦勺的傷,當即抬手將她手中的藥碗撞落。
瞬時,藥碗啪啦落地,碎聲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