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倘若裴楠襄當真插手,他劉鶴便再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心思也跟著層層起伏,幾番權衡。
待得半晌後,劉鶚故作自然的嘆息一聲,終究妥協下來,無奈道:“罷了,我便再從中努些力吧,爭取能將楚老爺與葉老爺二人救出。”
葉嫤垂頭下來,恭敬而應,“多謝尚書大人了,拜託。”
劉鶴隨口應付兩句,不再耽擱,藉故離開,只是離開之際,竟順走了桌上的金製茶盞,遙遙而去。
楚凌軒發覺之後,忍不住唾罵幾句。
葉嫤滿心起伏,一時之間,並未出聲。
接下來兩日,楚家開業的那幾家糧鋪與食鋪生意極好,鋪子內的貨物皆被突然湧出的百姓一搶而空。
楚凌軒被那般陣狀驚住,從來不曾見過京都城內的百姓購買米糧竟然是用搶的,甚至還搶得能打架。
他極是亢奮的朝葉嫤言道,葉嫤卻面色沉靜,並無半分喜色,僅開口便問:“楚家還剩多少米糧?”
楚凌軒道:“還有很多,再讓那幾個鋪子多賣一月都成。”
葉嫤眼角一挑,“明日,各家米糧的鋪面關門歇業,徹底不賣了。”
楚凌軒倒吸一口氣,“為何?”到嘴的肉難道還要送出去?
“這兩日試水極好,米糧皆被百姓高價瘋搶,而其餘米糧的鋪子,該觀望的已是觀望完畢,看到了甜頭,明日開始,其餘米糧鋪子也會蠢蠢欲動的嘗試著開業,鋪內的米糧仍會被瘋搶,我們要的,便是讓那些鋪子徹底賣得油幹米盡,那時,整個京都城內便僅有楚家還有米糧,到時候再開業賣糧也不遲。”
這話入耳,楚凌軒終究是徹底反應過來了。
葉嫤此番目的,是要讓京都其餘商鋪的米糧徹底賣盡,那時候,楚家的米糧獨大,即便要將一斤米賣成百兩,也是有人要瘋搶著買的。
他忙朝葉嫤點頭,忍不住稱讚。
葉嫤微微而笑,再度提醒他早些收購京中那些最是黃金的鋪面。
畢竟,亂世之中,人心惶惶,滿京百姓皆被困在京都城內,出入不得,再加之又不知皇族等人的心思,是以百姓心中無底,也不知是否會人頭落地,性命不保。則也正是這個時候,收購的價格才會被壓得極低極低。
雖是都是些亂世之財,不太地道,但卻無奸不商,若要自己真正的強大與崛起,那便只能隨時保持清醒,保持膽大,甚至,保持算計。畢竟,楚家這會兒收購,仍也會冒極大風險,而皇城一旦開戰,一旦大亂,所有的一切也都會不保。
是以,她如今走的,無疑是步險棋,所有的風險,也都將由她與楚凌軒一道承擔。
楚凌軒再度應話而去,因著這兩日米糧鋪子日進千金,他著實興奮得緊。
他從不曾體會過這般賺錢的快意,甚至也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並非真正一無是處之人,而是也能夠為楚家做貢獻的有用子孫。
是以,生意一上去,且又有了方向,便鬥志昂揚,一時之間,便也將尋找蘇若溪之事徹底拋卻腦後。
而待楚凌軒離開後,葉嫤則一直坐定在悅賓樓三樓,滿心淡漠。
思緒仍舊是稍稍飄遠,有些搖曳不定。
只道是這都兩日過去,京都城仍是平靜一片,毫無任何動靜,便是那宮牆之中,也無喪鐘而鳴,難不成,那病入膏肓的老皇帝竟還堅強的活著?
而那皇后與太子又在等什麼?既然都對付老皇帝了,也已然封鎖全城了,又為何不速戰速決的徹底解決老皇帝而登上帝王之位?
他們,究竟在等什麼?耗什麼?
再者,平樂王也極為難得的有兩日不曾來見她,連帶蘇晏也未親自出現,她倒是有些把握不定平樂王府之事,但也不必多猜,也知平樂王這幾日一定極忙,說不準便是在緊急的暗中布控,廢寢忘食。
所有思緒,層層在心中浮蕩。
半晌後,葉嫤才斂神一番,緩步起身,行至不遠處憑欄之地朝外眺望。
本是百無聊賴的送神散心,奈何目光迂迴之際,卻突然掃到了樓下長街上正立在道旁的幾名女子。
那當前一名女子,身上的青色紗裙極為幹練,青絲也挽成男兒之髻,腰間佩著長劍,英姿勃發,她身後的幾名女奴,也是滿身幹練,腰間佩劍,仍是一副颯爽之氣。
她與那當前的女子目光一對,則能清楚接受到那女子眼中的戾氣與憤怒。
葉嫤眉頭一皺,心中暗自一嘆,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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