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與裴楠襄同時出現,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極其怪異。
她也無心與這二人糾纏,僅朝裴楠襄隨口應付一句,便要轉身離去,卻是正這時,顧明月突然出聲,“葉姑娘就不想知曉子玉這兩日都與本宮說了些什麼,亦或是要如何處置葉姑娘麼?”
葉嫤眉頭一皺,下意識駐足,回頭望她,卻是這一望,便恰巧將顧明月脖子上的那些可疑的紅痕瞧了個清楚。
她心口一緊,縱是再怎麼愚鈍,也知顧明月脖子上那幾道紅痕究竟是從何而來。
且那顧明月似也察覺到了她的打量,傾城的面上頓時露出羞澀之意,當即就抬手拉了拉衣襟,故作鎮定的朝葉嫤道:“前塵舊事,早已過去,往日,即便本妃害過你,但如今子玉已徹底回到本宮身邊,本宮也無需再與你葉嫤爭奪什麼,往日之事,本宮皆不會再與你計較,如今只想與葉姑娘說幾句話,葉姑娘可願意?”
葉嫤淡笑,心中一派瞭然,她僅是抬頭望了望天色,正要拒絕,卻是未待出聲,裴楠襄突然朝顧明月道:“太子妃先回院去,在下正好想與王妃一道去走走散心。”
顧明月面色微變,當即要拒絕,卻又礙於裴楠襄身份,終是妥協點頭,不甘不願的踏步離開。
待得顧明月徹底走遠,裴楠襄才踏步朝葉嫤心來,緩道:“葉姑娘無論如何都該是走不到在下這客院來的,想來是心緒凌亂,一時失神便走來在下這裡了,是嗎?”
葉嫤微微一笑,不說話。
裴楠襄繼續道:“葉姑娘既是心情不好,不如,在下便陪葉姑娘走走吧。”
葉嫤緩道:“多謝裴公子好意,只是我想一個人走走,也只得辜負裴公子的意了。”說著,回頭望前。
裴楠襄也不放棄,一路跟在她身後,毫無離開之意。
葉嫤心生無奈,待得正要再度朝他婉拒之際,他恰到好處的突然出聲,“在下讓大昭太子妃入得護國寺來,並無其它惡意,只是想讓葉姑娘知曉平樂王心思罷了。這兩日,平樂王對顧明月寵愛之至,親暱之至,是以,平樂王對顧明月終究是舊情未滅,而葉姑娘你一直留在平樂王身邊,即便顧明月不除你,平樂王,也會為了顧明月而趕你。”
葉嫤深吸一口氣,淡然而笑。
只道是這一個二個的人啊,都喜歡在她葉嫤的傷口上肆無忌憚的撒鹽,即便這溫潤公子裴楠襄,也要如此直白的與她提及她如今的處境,從而,讓她再度認清她無法立足的現實。
“我一事無成,無人所依,如今裴公子與我說這些打擊之話,讓我心生潰敗與無力,你就滿意了?”葉嫤淡笑著問他。
裴楠襄極其認真的凝她,“在下只是,要讓葉姑娘認清你並不適合呆在大昭京都城的事實。也還是那話,只要葉姑娘願意隨在下去得大梁,在下定會對葉姑娘好的。”
“我並不適合宮廷爭鬥,倘若裴公子當真善心大發,可否不帶我去大梁,可否不盯上我,甚至……徹底放過我?”葉嫤驀地駐足,低沉問他。
裴楠襄目光略是起伏,片刻之後,緩道:“在下,不願錯過葉姑娘,也不喜錯過。”
是嗎?
那就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葉嫤咧嘴而笑,不再道話,只是再度踏步往前之際,便恰巧與迎面而來的平樂王與蘇晏碰個正著。
葉嫤一怔,未料平樂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裴楠襄則稍稍眯了眯眼,唇瓣上勾著笑弧,心頭一派通明。
“這倒是巧了,平樂王爺也出來散步了?”裴楠襄率先出聲,溫潤諧和的問。
平樂王笑得從容,“夜裡太過悶熱,便出來隨便走走。”
說著,嗓音一挑,“裴公子也熱得睡不著?”
裴楠襄自然而然的點頭,說著,似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對了,方才在下的姨父武安侯突然給在下送來信箋,說是今早大昭皇上突然吐血不止,後來,御醫雖是為他止住了吐血之症,但大昭皇上氣色不佳,隨時都有危險,且今日黃昏,太子麾下之人也斬殺了一批突然冒出的嫌疑之人,認定是大昭驃騎將軍舊黨,且那舊黨領頭之人的頭顱正懸掛在皇宮午門……”
說著,嘆息一聲,“好好的一個大昭京都,如今算是要徹底變天了。且大昭帝王如今病危,平樂王爺身為大昭皇嗣,不打算入宮守在你父皇身邊?”
平樂王面色微變,緩道:“本王本是想留在此處為父皇祈福禱告,沒想到,父皇仍是病情惡化,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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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也不打算正面回裴楠襄的話,僅道:“這些事,便多謝裴公子提醒了,本王得緊急回去為父皇祈福,先行告辭。”
嗓音一落,略是深沉的朝葉嫤掃了一眼,轉身離去。
葉嫤眉頭一皺,也朝裴楠襄告辭一句,迅速朝平樂王跟去。
裴楠襄靜立在原地,滿目興味,卻也未著急朝葉嫤追去。
大局之下,大勢所趨,葉嫤是個聰明人,他相信她會擇良木而棲。
而他裴楠襄,便是她葉嫤最為合適不過的良木。
平樂王一路往前,步伐迅速。
自家父皇病危之事,他自然知曉,但今日黃昏那驃騎將軍舊部被斬之事,卻在他意料之外。
他心頭稍稍的發著緊,只覺茲事體大,稍有不慎便會全盤皆輸,是以,心緒起伏,各種解決的法子肆意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