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平樂王靠近,她才柔和出聲,“王爺怎突然過來了?”
平樂王懶散凝她,卻是沒說話。
待被蘇晏推至葉嫤的石桌旁,他才垂眸朝桌上的畫紙一掃,那雙深邃的眼中逐漸漫出幾分興味與戲謔,開口便道:“愛妃在做何?”他不答反問。
葉嫤緩道:“在畫裴楠襄。”她回得極其直白,並無半許的隱瞞之意。只道是裴楠襄糾纏她的事,平樂王也是知曉的,且既然他都不願意幫她阻止裴楠襄對她獻殷勤,她葉嫤又不敢輕易得罪裴楠襄,自然只得在裴楠襄面前低頭,順從他的心意來為他畫畫。
奈何這話一出,平樂王則眼角一挑,那雙漆黑的瞳孔就這麼徑直迎上她的眼,“愛妃莫不是忘記你身份了?你乃平樂王府王妃,何來為裴楠襄畫畫?”
說著,漫不經心的笑,“怎麼,終還是決定攀裴楠襄這道高枝?”
他這話也算不上什麼好話,語氣之中的戲謔之意越發濃烈。
葉嫤沒著急,更也不曾緊張,僅是笑著朝平樂王道:“妾身的身份,妾身自然是一直謹記著的,是以,若是可以的話,妾身也不願為裴楠襄畫畫,奈何裴楠襄有意要求妾身為他作畫,且王爺又對裴楠襄入府對妾身獻殷勤之事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不願理會,如此,妾身獨自一人,無依無靠,自然沒勇氣與裴楠襄對抗,這般一來,裴楠襄讓妾身為他作畫,妾身自然得為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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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倒還是本王之過了?是本王未能為愛妃擋住裴楠襄,是以,愛妃便只能妥協為他作畫?”他面上的笑容絲毫不變,興味懶散的朝她問。
然而這話入得耳裡,葉嫤卻聽出了他語氣之中卷著的幾縷威脅之氣,是以一時半會兒也不輕易回他這話了,只是待沉默一會兒後,便朝他柔和而笑,“妾身不敢。”
眼見她低眉順眼的妥協,平樂王眼角越發一挑,輕哼一聲,隨即便抬手將石桌上的畫紙慢騰騰的舉了起來,仔細打量,則是片刻後,輕笑一聲,“愛妃的畫技,倒是了得,這裴楠襄啊,愛妃也是將他畫出了個人模人樣。”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只道是什麼叫‘人模人樣’?裴楠襄好歹也是風華溫潤的偏偏公子,他那身皮囊啊,也是極其的俊美上乘,便是常人稍稍觀他一眼,便容易被他容貌所惑,大肆心動,但如今倒好,她明明都將裴楠襄的模樣畫出了個七成,且畫紙上的裴楠襄看起來也是極其的風華好看,而今這平樂王啊,竟是隻對裴楠襄的這幅畫像評了個‘人模人樣’。
不得不說,平樂王是在故意貶低裴楠襄,葉嫤心頭清楚。只是,她如今也顧不得他如何看待這幅畫,她的目光只是緊緊的落在平樂王那雙捏著畫紙的手指,生怕他會突然性情不定的一把撕了那幅畫。
她乾笑兩聲,僅道:“王爺過獎了,妾身只是隨意畫畫罷了,畫技也是上不得檯面的。”說著,抬手便朝他手中的畫紙探去,繼續道:“畫紙的墨跡未乾,妾身怕墨跡沾黑王爺的手指,是以,王爺若要看這幅畫的話,便由妾身為王爺舉著吧,妾身不怕髒。”
嗓音一落,她的手指已捏上了畫紙的另一端,稍稍用力,然而平樂王不松指,她未能將畫紙扯回。
她終是稍稍松卻力道,皮笑肉不笑的望他,兩人無聲對峙。
則是半晌後,平樂王才輕笑一聲,似是早已看透她的心思,開口便興味盎然的問:“怕本王撕破這幅畫?”
葉嫤神色微動,笑得柔和,卻是並未正面回答他這話,僅道:“裴楠襄昨夜有意給妾身出得難題,妾身自然得以這幅畫去應付他,免得他日後再讓妾身重新為他畫。”
平樂王意味深長的道:“既是有意獻殷勤且套近乎的人,怎還會在意愛妃給他畫成什麼樣子。愛妃當真以為,如裴楠襄那般人,瞧得上愛妃的畫作?”
葉嫤仔細思量一番,如實道:“該是瞧不上的。”說著,嗓音一挑,“只是,即便瞧不出,但妾身也是得做做樣子,裴楠襄既是要妾身的畫,且還說要將妾身送的畫好生裱起掛在屋中,是以,無論如何,妾身都是得送他一幅畫才是。”
說完,目光再度落回畫紙之上,心神微動,有意稍稍用力再將畫紙從他手裡扯回,卻是還未真正動作,他指尖突然用力,趁她不備的一把將畫紙從她指尖抽走,待得她驀地一怔,當即要下意識抬手去奪之際,他卻動作極快,迅速將畫紙揉捏成團的塞入了袖子裡,而後笑盈盈的望她。
葉嫤深吸幾口氣,心境沉得不能再沉。
她面上的笑容也抑制不住的徹底散卻,眼中終究是忍不住浮出幾許陰沉之色。
“王爺究竟想如何?”她低沉沉的問,語氣染上了半許質問,但卻獨獨沒有生氣。
只道是平樂王這般反應,六分在她意料之外,其餘四分,則在她意料之中。他本就是個心思極其敏感甚至孤傲的人,雖然不喜歡她葉嫤,但自然也不願看到她這嫁給他的人而抬筆認真的為別的男子畫畫。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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