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越發加快了馬車,則是不久之後,一行人抵達了武安侯府。
守在府門兩側的小廝似是渾然不意外平樂王一行人的到來,甚至問也不問,便將蘇晏與平樂王二人引入了侯府大堂,隨即為平樂王與蘇晏沏了茶,端來了點心,禮數極其的周到。
蘇晏當即道:“勞煩將裴公子請來。”
小廝朝蘇晏望來,恭敬回話道:“我家公子正於侯夫人那裡,待公子忙完了,便會過來的。”
蘇晏怔了一下,沒再說話。
平樂王也不吱聲兒,更也沒興趣飲茶,僅是兀自等候,卻是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蘇晏眉頭緊皺,忍不住讓小廝再度去催促,小廝猶豫一番,才點頭出屋。
則是不久,裴楠襄終是慢騰騰的過來了,只是待踏入堂屋後,便勾唇朝平樂王笑得溫和,“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倒是失禮了。”
平樂王也裝模作樣的笑,“無妨,裴公子日理萬機,本王等等也無傷大雅。”
兩人相視而笑,笑容都是淡雅無波,而待裴楠襄坐定在平樂王身邊,平樂王便已淡然開口,“本王的愛妃酒醒了麼?”
裴楠襄不答反問:“王爺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接王妃回去?”說著,嗓音越發的柔和溫潤,“只是王妃如今還在醉酒之中,不曾醒來,王爺若要接她回去,許是還得再等等。”
平樂王神色微動,深眼將裴楠襄凝視,“本王既是來了,自然也不在乎多等等。只是,如今閒來也是無事,便想對裴公子問幾句話。”
裴楠襄客氣道:“王爺有何話直說便是。”
“裴公子覺得本王的愛妃如何?”平樂王問,說著,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深沉。
裴楠襄卻答得從容,“王妃聰慧敏覺,在下極是欣賞。”
“那裴公子故意接近本王的愛妃,意欲何為?”平樂王繼續漫不經心的問。
裴楠襄面色仍無半許變化,風華絕雅的面容上依舊染著淺淺如君的笑容,然而答出來的話,卻也是極其的直白,“在下欣賞王妃,自然,想與王妃多接觸接觸。”
“裴公子許是忘了,本王的愛妃,已是有婦之夫。”平樂王也不怒,嗓音依舊淡然如初。
裴楠襄則誠懇的朝平樂王望來,溫潤緩道:“無妨,便是王妃淪為了下堂婦,在下也不計較。只要王妃高興,在下的這根高枝,一直都會為她留著。”
剎那,平樂王雙眼微微一眯,眼底深處起伏重重,一時之間,沒再言話。
裴楠襄朝他掃了一眼,緩道:“王爺既是對王妃棄之如敝履,在下便也想問王爺你,何時打算休了王妃?”
他嗓音柔和之至,奈何這脫口的話語內容,卻無疑是在公然要人。
平樂王臉色著實算不上好,卻也仍是未怒,僅是沉默片刻,才朝裴楠襄緩道:“本王的愛妃,並非尋常之女,便是本王休了她,裴公子馴服不了她,自然也得不到她。裴公子歷來是聰明人,想必不會輕易做賠本的買賣,且還是那汾陽王府的大小姐最是合裴公子的心性,裴公子又何必捨近求遠,獨獨來等本王的愛妃?”
“在下從來不勉強女人,既是有意接觸王妃,自然也不會用太過毒辣的手段奪取,在下會一點一點打動王妃,讓她心甘情願跟隨在下。”說著,輕笑一聲,“聽說王爺你這幾日身子並不好,如今卻還能撐著病體冒雨過來接王妃回去,想來王爺對王妃也是看重。只是怎麼辦呢,但凡入得在下眼裡的人,在下也不會輕易放棄。”
平樂王漫不經心的道:“既是如此,那裴公子便與本王賭一回如何?倘若在你離開大昭之前,本王的愛妃不願心甘情願跟在你身邊,到時候,裴公子務必得主動放手,不可以身份之威,對本王的愛妃強人所難。”
裴楠襄面色仍是絲毫不變,笑容清淺,自信之至,“這個賭,在下便接下了,但到時候王爺若是輸了,在下可就不希望王爺給王妃寫休書了,而是得寫一封和離書。”
平樂王滿目清冷,“可。”
裴楠襄溫潤點頭,“在下在大昭呆了這麼些年,倒鮮少與王爺有過交集,外面皆道王爺暴怒之至,如今瞧來,王爺也是個波瀾不驚之人。”
說完,輕笑兩聲,隨即也不打算再與平樂王多呆,僅朝平樂王告辭一句,隨即便起身離開。
直至裴楠襄徹底走遠,平樂王才徹底冷了臉色。
蘇晏深吸一口氣,“看來,裴楠襄對王妃志在必得了。”
“他要急著離開大昭,葉嫤這麼個聰明的女人,他自然捨不得放棄。”平樂王陰沉出聲。
蘇晏眉頭一皺,“王妃那裡,王爺準備如何對待?當真要與裴楠襄賭?”
平樂王面色驟然有些複雜與幽遠,一時之間,未言話。待得沉默半晌後,他才漫不經心的道:“今夜之賭,本王也不過是以退為進。只要穩住裴楠襄的心,不讓他擅用權勢強行逼本王休妃,他若要公平競爭,那他永遠沒辦法得到她。”
蘇晏擔憂道:“但裴公子相貌極好,且身份尊崇,王妃又那般希望活著,定也是容易接裴楠襄的招,就如今夜,裴楠襄邀王妃來武安侯府挑酒,王妃,也是答應了,如此說來,王妃對裴楠襄,至少是不牴觸。”
平樂王深深的皺了眉,眼底逐漸浮出霜色與寒光,思緒也跟著起起伏伏,心神稍稍有些亂,終究未再言話。
喜歡請婚書請大家收藏:()請婚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