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父皇壽辰,那時候,宮中會設宴,百官也會雲集,宴席之上,那人,自然會出來敬酒。”
這話入耳,越發讓葉嫤心生不安。
既是都能入宮參加皇宴之人,又能深受太子倚重,是以,那人的身份也絕對是非富即貴了,且說不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來得尊貴。
畢竟,太子在大昭都已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了,歷來我行我素,沒怕過誰,但他卻能對那人這般緊張,那就證明,那人的身份,也絕對比滿京的朝臣亦或是皇嗣還要來得尊崇。
是以,那人,究竟是誰?
五日的見面,對她來說,又是福是禍?
越想,思緒便徹底的陷入僵局,出來不得。
平樂王也不再就此多說,僅是突然有了興致,再度吹笛。
笛聲幽遠縹緲,奈何葉嫤卻回神不得。
待得許久許久,平樂王終於停下笛聲,笑盈盈的朝她問:“好聽麼?”
葉嫤稍稍回神過來,壓下思緒,笑道:“好聽。”
“有多好聽?”他又問。
葉嫤柔聲道:“猶如天庭跫音,仙雅縹緲,婉轉悠揚,也能繞樑三日,延綿不覺。”
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本王方才撫的是沙場戰曲,是起拔山河之勢!你竟給本王說仙雅縹緲,婉轉悠揚?”
葉嫤怔了怔,眼角也跟著抽了抽,只因漏洞太大,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方才一直在思量那貴客的身份,回神不得,哪有心思聽他撫琴!想來今兒這平樂王也該是春風得意的,是以才旗開得勝似的要撫激昂的戰曲,畢竟是在暗地裡朝太子的脊樑骨紮了一刀呢,坐觀虎鬥,心情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王爺見諒,妾身方才只是覺得王爺的琴聲太震撼入心,是以心有顫抖與激昂,一時之間還沒緩過來,思緒與神智也未真正的恢復,是以脫口的話也不由心,鬼使神差的這般評論了一番,妾身也的確是無心之失,還望王爺見諒。”
待沉默片刻,她才緊急救場,態度也極好極好,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的浮了出來。
自打上次在平樂王那裡吃了虧,她再也不會不識趣的在平樂王面前逞強,她如今必得見招拆招,該柔則柔,該弱則弱,該笑就笑,該阿諛奉承便阿諛奉承。
她滿身的自尊啊,早就被拆得什麼都不剩了,如今身為螻蟻的她要安然活著,自然得虛意逢迎,將這一手的爛牌徹底打好,也要徹底讓平樂王的怒意,回回都落到她的軟釘子上。
終究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笑成這樣了,臉上自然是沒有平樂王下手痛打的地方。
卻是此法著實有用。
待這話一出,平樂王瞅她兩眼,便挪開了眼,開口便道:“愛妃如今也擅長真眼說瞎話,謊話之言也可信手拈來。”
葉嫤緩道:“王爺誤會了,妾身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他冷哼一聲,倒也極為難得的沒再多言,僅是抬頭順著雕窗朝外瞅了瞅,隨即便吩咐人將畫舫靠岸,啟程回府。
葉嫤再度與平樂王同乘一車,兩人都未言話。
待得馬車抵達平樂王府時,平樂王被攙扶下車之際突然回頭朝她道:“明個兒要外出郊遊,愛妃倒是得記下了。”
他說得極為自然,然而這話落在葉嫤耳裡,卻是勾起了一道道的深邃之意。
他的腿腳都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外出郊遊?莫不是,只是有意打著郊遊的幌子,趁此機會去與某些重要之人見面?
正待思量,平樂王已不再理她,徹底下車,隨即被侍從推著入了府門。
片刻後,葉嫤才稍稍回神過來,自行下車,則是剛剛入得府門之際,便見不遠處柳楚楚正擠開推著平樂王輪椅的小廝,親自握著平樂王輪椅的手柄推他上前。
葉嫤怔了怔,倒是沒料到柳楚楚會出現得這般突然。
則待朝身邊合門的小廝一問,小廝才低聲道:“自打王爺出府之後,柳姑娘便在府門口等了,且一直等到了現在。”
喜歡請婚書請大家收藏:()請婚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