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之慾濃烈,鬼神都已不懼,何懼這深山。
葉嫤滿心沉靜,一路往前,憑著記憶朝那今日途經過的小河方向行去,不久之後,便已聽到了流水潺潺的聲音。
她面露半分釋然,足下也越發加快,待站定在小河邊,舉著火把湊近一觀,著實見得那及膝的清水裡有不少游魚。
今夜,倒是可以烤魚果腹。
正待思量,便略是粗魯的撩著裙襬準備下水,卻是正這時,臨近之處陡然揚來一道睡意初醒似的哈欠聲。
風聲大作,夜色深沉,這道突來的哈欠聲無疑極其的詭異突兀,惹得葉嫤猝不及防驚了一下。
“誰!”她驀地穩住身形,心有防備,抬頭循聲而望,火把搖曳的光線順勢將身邊三米開外的那棵樹照亮,而樹上那道白袍墨髮的人,也頓時在火把的光影裡顯露無疑。
那人,斜靠在樹上,墨髮飄垂,整個人正懶散躺在那道略是粗壯的樹椏上。
葉嫤心口狂跳,強行剋制,目光故作鎮定的將那人仔細打量,片刻之際,那人竟突然轉頭過來,一雙惺忪的睡眼,就這麼恰到好處的迎上了葉嫤的目光。
葉嫤瞳孔猛的一縮,整個人陡然發僵發麻,抑制不住的暗哼一句,冤家路窄!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今兒這廝可是差點害死她呢!一道道雄雄的怒火也頓時躥了上來,葉嫤咬牙切齒,目光森森。
“本王睡得正好,愛妃何來要擾人睡意?”這時,大風之中,那人悠然從容的嗓音揚來,頓時打亂周遭風聲大作的狂冷氣氛。
葉嫤沉默片刻,終是強行按捺心緒,不答反問,“王爺怎在這裡?”
他猶如看傻子一樣看著葉嫤,惺忪的睡眼也稍稍睜大半許,“不是遇了刺客麼,本王與蘇晏他們走散了,便先在此休息一番,不料愛妃竟不知好歹擾了本王清夢。”
是麼?
刺客來襲之際,這廝有意將她葉嫤當做替死鬼,他都已做足了萬全的準備,竟還會與蘇晏等人走散?
葉嫤心生冷笑,自然不信,待得沉默片刻,心中也稍稍權衡一番,不打算與之爭執與糾纏,僅道:“倒是妾身不周了,望王爺見諒。妾身這便離去,王爺繼續清夢吧。”
說完,抬腳便繼續朝前走。
無論平樂王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於她而言,絕非有利。她是要逃往鄰國之人,怎能再度被他盯上。
她足下速度極快,卻是片刻之際,身後再度揚來平樂王悠閒的嗓音,“前方危險,愛妃莫要再過去了。”
葉嫤故作不聞,足下越發加快,卻是突然之間,前方不遠陡然響起一道猛虎們吼之聲,葉嫤陡然一怔,足下驀地停住,身後平樂王的嗓音埋怨似的揚來,“都說了前方危險,愛妃卻是不信。本王先前好不容易用銀針讓它睡下,這會兒,卻被愛妃給弄醒了。”
此處有虎,那廝為何不早說!
且這虎剛才不醒,為何偏偏是此際才醒來?
葉嫤陡然回頭,目光朝平樂王掃去,則是這時,平樂王眼角一挑,再度出聲,“小心。”
悠悠的嗓音,哪裡像是著急之中的叮囑,明明似如看戲一般的悠閒。
葉嫤則陡然回神,只見前方不遠,一隻花斑的虎已搖搖晃晃的從草叢中鑽了出來,一雙獸眼正發著詭異的光,卯足了勁兒便朝她撲來。
她目光一顫,下意識閃身而避,花斑虎身形踉蹌,動作也非猛烈,這一撲便全然撲空,奈何待穩住身形之後,它盯準了葉嫤便繼續撲來。
葉嫤滿目冷冽,繼續閃避,幾番之下,本是傷痛的身子已是有些吃不消,隨即咬牙一狠,手中的火把趁機伸到了老虎的腹部,陡然點燃了老虎身上的皮毛。
老虎慘吼一聲,拔腿踉蹌而跑。
平樂王忍不住伸手扶額,“愛妃這是在放虎歸山呢。你方才要麼一把火燒死虎,要麼,將其打死,豈能放虎歸山讓其搬來救兵來報仇。”
葉嫤氣喘吁吁的歇著氣,冷笑一聲,“王爺倒是喜歡說風涼話。妾身一個弱女子,哪裡打得死老虎。”說著,眼角一挑,“王爺此番上樹,是否是在畏懼老虎,而非真正要在樹上小憩?”
她毫無掩飾的將他拆穿。
他卻未惱,慢條斯理的笑,“依愛妃所見,本王是畏懼虎獸的弱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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