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收起手中長劍道:“年紀輕輕,膽子倒是不小,你就不怕我將你當做那黑影同黨一劍開你了的瓢?”
“若是城主大人想開晚輩的瓢,就不會看向晚輩,給晚輩逃命的機會,若方才晚輩逃命而去,想來城主大人必定出劍,那時,晚輩還真就被城主大人開了瓢了。
再者,能教養出王姑娘那般明慧大方的城主,又豈是敵我不分之輩。”劉燕青看了看地上的殘肢屍體,捏著鼻子說道。
劉燕青雖說內心鎮定,可濃厚的血腥氣息始終是難以忍受,可比不得眼前這位從軍伍中殺出的厲害城主。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便想起閨女多次在自己眼前說起說她見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年輕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還樂善好施,說不定是個聖人胚子。
在這特別時期,一個身懷武功的異鄉人突然出現在平江縣城中,就好比暗室之中多出的一盞燈,尤為顯眼,而身為城主,城中來了一個異鄉人,還被自己的女兒如此稱讚,那自然是要調查一番的,可一段時間下來,眼前這位年輕人除了練拳就是閒逛,再就是看到城中的可憐老幼去幫襯幫襯。
所行之事雖小,可聊表善心卻大,聖賢書中寫: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說的不就是眼前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和躺在地上“大睡”的那十幾位嗎?
二人並肩而行,侃侃而談,向著山下走去,城中早已派出一隊隊手持火把的守城軍四處尋人,就有這麼一隊向著山上尋來,瞧見二人後抱拳一拜,在中年男子所指之下,一隊人緩緩入山,處理起一堆殘肢斷臂。
王景元丟給對方一塊材質普通的玉牌道:“近期之事,我早已明瞭,只是要想真正做到守土有責,守土擔責,守土盡責,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嗨,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這塊令牌你拿著,有了這塊令牌,城中上下,你哪裡都去的,我府中還有要事處理,便不與你久談了,有空可來府中做客。”
二人一路走入城門之內,四周趕來的守軍均都詫異,一個異鄉來的年輕人,竟和城主走的如此親近,且看二人的談笑風生...四周守軍難免有些詫異。
此時,一個身材魁梧,滿身健碩肌肉的男子走來:“大哥,城中亂賊已死,暫時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有人看見許家...”
王景元連忙擺手,示意程大謨不可輕言。
王景元為程大謨介紹了一番劉燕青。
劉燕青只是抱拳與對方客套一二。
走在後邊的劉燕青看向那個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一城之主,不單單像是在沙場拼殺一般,奮勇殺敵,打死打生既可,既然身為一城之主,就要為城中百姓著想,若是見人都要打死,那必然會引來不少仇家,若是仇家針對自己倒也還好,可若是報復在了家人,或是無辜百姓身上,那三個責字,則會變成三個罪字。
想到這,劉燕青心中暗歎,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啊。
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可誰又能說能夠完全的拋開世俗瑣事,獨善其身呢,尋常市井百姓尚有一些蠅營狗苟,更何況身為偌大一座城的城主,正像方才城主所言,守土有責,守土擔責,守土盡責,豈是三言兩語那麼輕鬆。
春風再和煦,冬雪再無情,趕上了,便好好欣賞體驗一番,倒也不負這大好時光。
劉燕青負手而行,走在清涼的月色下,忽然一拍腦殼,懊惱道:“真是豬腦子,剛才就應該問問那位城主有沒有宛平郡的地圖,有了地圖就不用像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了,看來還真要下次去府中做客才能問了。”
次日清晨,一位守城士兵急匆匆的跑向城主府,向王景元稟報周位村莊內發生的慘案,一大早就有大量身染重疾的人逃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