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中央的黑色火焰晃了一晃,一隻淡漠到沒有任何神采的獨眼顯露出來。
獨眼朝著震動傳來的方向望去,目光好似能穿透數道黑色城牆,仔細看去,獨眼記憶體在著一片空間,裡面有數道身影盤膝而坐。
其中一位手臂如同枯柴般的老人扭頭看了一眼,他淡淡開口說道:“她就是劉良雲推薦過來的李如初了,很不錯的一個小丫頭,若能憑藉自己的本事走到這裡,那就更不錯了。”
老人身邊盤坐著八人,其中一人抬頭說道:“聽說她和聶族兵之間的恩怨頗深,深到幾乎不可化解的地步,瞞著聶族兵收他的仇人入宗,恐怕會引起他的不滿。”
老人冷哼一聲:“不滿又如何?陰司宗輪到他做主了?李如初若是能像聶族兵一樣憑藉自己的本事走到這裡,我就要她活,若是走不到這裡,那麼日後聶族兵回來要殺她,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不得再議。”
那人低頭稱是。
老人又看向正對面的一人問道:“你覺得呢?劉景山。”
那人抬頭,扯掉籠罩在頭頂的黑袍露出一張俊朗的面容,他說道:“既然是我弟推薦進來的人,那就必須活著,我不管她和聶族兵之間有什麼恩怨,如果聶族兵敢傷她,我就敢碾碎他的腦袋。”
老人哼笑一聲:“你這一脈劉家還是和當年一樣的不講理。”
接著,老人抬頭望向漆黑的天幕悵然道:“可惜啊,當年我大魏註定要被滅國,本來是想扶持你家上位,可梁正天那小子不厚道,為了一己之私硬生生將那傳國玉璽吞入腹中,強行佔有一國氣運,否則的話,如今的大梁還姓劉而非梁。”
劉景山聽著老人好似在惋惜又好像在抱怨的話語沒有搭腔,而是轉移話題道:“此事已過去數百年,多說無益,我就想知道當年初代皇尊到底看到了什麼真相,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老人微微搖頭:“破軍之力,破軍之命,二者皆不可言,言之必禍,這是當年老祖宗在瘋癲前留下的一席話語,可到底什麼是破軍之力,什麼又是破軍之命,誰也不知道,我陰司宗城裡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找到身具破軍命格之人麼?
當年你爹僅僅是看見了一絲天光便被重創,直至隕落,可見那破軍之力非但不可言,還不可觀,這其中有什麼隱秘...也就天曉得了。
至於屠殺我大魏三十萬子民的破軍之力來自誰手,無人知曉,但想來與當今人主脫不了關係。”
劉景升微微低垂腦袋,不在說話,只是眼中的殺意卻如漲潮之水,層層疊高。
...
死路內,數百根粗壯如簸箕的樹根層層疊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最下面的李如初連人帶傘被深深的埋進了泥土裡。
好在最初時,她用魔焰將頭頂的樹根燒出了一個大洞,有了足夠的緩衝空間,否則的話,就算她有魔念加持,肉身也會被拍得稀碎。
緩過神來的李如初掙扎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塵土,身上的魔焰依舊熊熊燃燒。
藉著微弱的火光,她看見原本被燒出一個大洞的樹根正在緩緩癒合,可見這蒼榕的生機之旺盛。
“蒼榕蒼榕,這傢伙到底有多大?”李如初有些無力道。
劉隆宗從一旁鑽出,身上不沾染絲毫塵土,好似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阻擋他來去自如的身影。
“你想知道它有多大?那你可想多了,它要是現出全部真身,這裡是容不下的,不過它被這裡的瘴氣侵蝕多年,腦子不太好,否則的話無人可透過這死路。”劉隆宗得意道,因為這顆蒼榕是他親手種下,原本是打算栽培成為護國神樹的,不曾想變成如今這樣。
李如初深深撥出一口濁氣,當務之急是衝出這裡,否則等它再收縮一次的話,自己可真要葬身於此了。
李如初重新拿起油紙傘,上面的心魔鬼臉有了些許渙散,她對著心魔說道:“帶我衝出去。”
鬼臉頓時尖叫一聲,似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