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蕩氣迴腸,沒有拋頭灑血,一副安寧的景象。
甚至連方易恍惚覺得是不是走錯地方?
有一位坐在村門口一塊巨石上的老人,正卷著褲腿兒,好整以暇灑著陽光,看到方易和蕭奉兩人到來,起身走來。
“道友!”一身山農裝扮的老人,咧開嘴憨笑道,一嘴白瑩瑩的牙齒。
“道友,在下蕭奉,來此兌現承諾,鎮守清天路百年!”蕭奉拱手抱拳,出聲道。
“我聽江壺那小子說了,隨我來。”
江壺?難道是守樓人姓名?方易心中狐疑。
這個老農在前頭引路,一路上山村中孩童、中年人、老一輩遇到他,都會停下身子畢恭畢敬喊一聲村長,而他告訴方易兩人他的姓名,叫做青森,而這裡這個“福地”都是清天路。
“青道友,在下從青玉長橋一路過來,看到鎮獄幽碑鎮壓著大凶,只是碑石有大帝親筆,為何抹殺不了這些兇獸?”蕭奉與青森並肩而行,不解道。
青森聞言之後,深深嘆口氣,臉色複雜嘆道:“這裡是一處不祥之地,太清大帝建天宮在此,就是為了平禍亂,大帝晚年境界、修為跌下的時候,發生了不詳反噬,那時這些魑魅魍魎跳出來禍害,晚年的大帝身陷不詳,沒有多大精力盡數斬之,只能以鎮獄碑鎮壓。”
方易聽到這個“道破天機”的古秘,心中震驚萬分,難怪太清天宮靈元不比其他洞天福地濃密,太清大帝立天宮在這裡,就是以帝身鎮守不祥之地。
“這裡不詳是否平定了?”蕭奉接著問道。
青森苦笑著搖頭,苦聲道:“大帝不詳是已經抹除,如今有以北的長橋碑海未平,以南的葬聖荒地未定。”
“老前輩,所以你們都要付出生命代價鎮守?”方易忍不住問道。
“只有法臺境以五百年生命做代價,才能換百年安寧!”青森老村長抬頭望了望以北的長橋碑海,輕聲道,早已見慣人生百態的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悲傷。
身邊的老夥計接連赴死,慷慨激昂赴死好不豪氣干雲,唯獨他這個不亡人,獨留著他們的信念活著,心中早已不是滋味。
有一次,老村長對著準備赴死的老夥伴破口大罵,紅著脖子喝道,就不能讓我豪氣一回?
已經老態龍鍾的老人們,個個都一副得意洋洋,仰著頭張著鼻孔,意態得意道,老傢伙,從小到大無論是境界修為、長個兒、兒女情長、讀書你都走在我們前面,我們哭著鼻子都追不上你,好不容易能夠比你先走一步,你還要跟我們搶?一點兄長的風範都沒有,若是你哭著鼻子在後面追我們一回,我們就讓你去!
最後,老村長還是沒有哭鼻子,那五人終於“揚眉吐氣”走在他的前面,那一天夜裡,老村長酒喝的有點多,被燒斷肝腸的酒勁辣到流淚。
方易兩人住在一處茅屋,蕭奉老者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和青森老村長出去了,待著無聊的他,還是推門出去逛逛。
“大哥哥,你是從外面來的嗎?”有個小男孩冒出頭,七八歲的樣子,眼神清澈無邪。
“對的,怎麼?難道你沒出去過?”方易轉身蹲下,替小男孩摘掉頭髮中的草根。
“我叫青山哉,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青山在,我們青牛氏世代在這生活,生老病死都在這裡,所以我沒有出去過!”青山哉抽了抽流下的鼻涕,如龍歸海般吸回去。
“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出去玩!”方易忍不住動容,揉了揉青山哉腦袋。
青牛氏自願鎮守清天路,“世代相傳”付出生命換來百年安寧,只是大東仙洲從沒人知道這一樁秘密,甚至連太清天宮只有少數人知了,對於這一默默無聞的氏族,方易覺得不該如此,應該得到人們的傳頌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