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嗎?”袁雲涼沒抬首,咔噠,又一枚黑子落盤。
“我不想是。”
棋桌邊,女扮男裝的女子淡淡的聲音傳來。
袁雲涼手中的白子剛剛捻起,聞言,半空中頓住,隨即,嘴角一勾:“不想是啊。”話音落,白子咔噠一聲落在棋盤一角,此刻,白棋已成潰不成軍之勢,黑棋幾方角逐白棋。
連鳳丫不語,不想是,但,可以是。
袁雲涼這個人,她不想多接觸,無論為敵還是為友。
但如果情勢逼她是,她可以是,那個惡客。
這無妨。
屋內奇香嫋嫋,過了會兒,忽而,“哈哈哈……”男子朗聲大笑,渾厚的笑聲,顯示了男子心情的愉悅,“連鳳丫……不,沈鳳丫,你還是這麼的有趣。
同你說話,總是有著格外的趣味。”
說著,陡然抬起頭,漆黑深邃的眼,望著她,袁雲涼一字一字地說道:
“在我這裡,我永遠不會把你當做惡客。”
連鳳丫面上不顯,但下顎卻不著痕跡的一抽,垂眸掩住眼底的一絲不舒服,
她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他的眼睛裡充滿了侵略的野性,那雙黑得看不見底的眼睛,像一罈旋渦,像是隨時隨地會把人拉進泥沼之中,永世爬不上岸。
無心與這人多相處,她又有心對他避之不及,道:
“如此說來,袁公子是願意放陸三郎一馬了。”
袁雲涼唇畔笑意一滯,隨即又勾唇一笑,一雙笑意盈盈的眼,點在連鳳丫的臉上:
“如是說來,你是為他而來了。”
“這不重要。”
不重要?袁雲涼挑眉,提醒道:“你此刻卻站在這裡。”站在他的面前。
不因陸三郎,她此刻又怎麼站在這裡。
“我姑且欠他一個人情。”
連鳳丫平靜說,算是一個解釋,解釋她怎麼會主動請見他,她怎麼此刻站在這裡的原因。
“那我就更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情,需要你來求我。”
“不是求,是要求。”
連鳳丫淡漠糾正道。
求?
怕是眼前這位弄錯了罷。
袁雲涼麵上神色又是一陣怪異,隨即,大笑起來,“鳳淮縣主,你真的愉悅了我,看在這個份上,說吧。”
連鳳丫唇角一勾:
“袁公子爽快,我也不好成了那俗人。”
話鋒一轉,單刀直入:“我要帶他走。”
她直來直往,袁雲涼比她更爽快,手中棋子往棋桌上一擱,大手一揮,擺作姿勢:
“請便。”
“白無霜我也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