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成宴很快就到來了。
為著這次的雙成宴,可是已經有很多人期盼已久。
雙成宴原是每年都會辦的,卻不知是什麼緣由,停辦了兩年。
這次再開雙成宴,自然是有很多的人興奮著。
何況此次再開雙成宴,還是當今天子的意思。
夜色未黑,天邊一抹雲彩,斜陽西掛。
明鏡山莊之前,卻是一片的繁華熱鬧。
絡繹不絕,賓客紛紛。
偌大的明鏡山莊,門面闊朗,天未完全黑,就已經紅燈高掛,點燈亮起了一排。
山莊離皇城稍遠,眾家才俊閨秀乘馬車而來,從明鏡山莊的門前,各家打著標識的車馬,停了兩排,左男右女,都是有規制的,
車馬一直排到了十里地外。
一溜的車馬排序著,看起來就覺得整齊劃一,熱鬧非凡,
偏一聲馬蹄嘶鳴聲,劃破這規整又和諧的一幕,山莊大門前,門客都是一愣,被這突如其來的馬蹄聲給驚擾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賓客也好,門口的侍衛也罷,還是負責檢閱宴帖的宮人,此刻彷彿默契天成地,齊齊轉頭,都朝著那方看去。
只見高頭大馬,比起那一排排精緻的馬車,不知要瀟灑肆意得多少,噴著響鼻,緩緩地停了下來。
馬兒在原地“噠噠”踏了兩步,就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一人從馬上躍下,藏青色華衫,繡暗紋,一張俊俏的臉上,落著臉子,彷彿像是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滿眼的不爽。
自然,天色漸黑,不面對面著,是瞧不出他眼中臉上的神色的。
只是即便如此,這人一人一馬,在一眾乘坐車馬而來的天之驕子驕女們之中,也顯得格外惹眼。
那人的小廝哼哧哼哧地追了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追上他前頭的男子。
“三爺,等等,等等小的。”小廝模樣的,喘著大氣,邊呼喊道,邊手忙腳亂從懷中掏什麼東西來。
其餘之人,有人看清這騎馬而來的人長什麼模樣,神色各不相一。
但絕大多數人,皆有志一同地向後退了退,似乎要避開和這人太近一樣。
那小廝打扮得也是勳貴人家家生子的模樣,即便是奴,也比尋常官眷的小廝女婢體面讀了。
他一邊喘著大氣,一邊追著他家小爺,一邊還得從兜裡掏練著什麼,好不容易在明鏡山莊的大門口,把他家那位不聽話的小爺給追上了,
“三爺,請帖,請帖!”小廝咬牙道,一邊暗中叫苦。
就該叫陸管家來的,這位小三爺難伺候著,何況小三爺是被逼過來的……能叫人省心麼?
今兒個,可別出么蛾子啊,小廝心裡求神拜佛,就差把滿天神佛一個一個求了個遍。
陸嵐不情不願接過了宴帖,遞到門口宮人的手上。
“原來是將軍府的小三爺。”那宮人看了貼,和和氣氣道,顯然,也是認識陸三郎的,又把帖子遞還給了陸三郎,道:
“陸大人請。”
“阿滿,跟著。”陸嵐接過帖子,瞎晃悠地走著他京都城四大紈絝之一的標誌性步伐,
從那山莊大門過,一路上路過的正經人家的公子少爺們,一個個一見著陸嵐這不著調的模樣,渾身懶洋洋像是沒骨頭一樣軟噠噠的行止,各個臉上露出一絲鄙夷。
叫做阿滿的小廝,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心裡狠狠吐槽:這位小爺平時府中走路又不是這個樣兒的,這會兒偏偏鬧這出。
又嘆息……只希望今兒個小三爺別再鬧出其他么蛾子來了。
不然、不然自己個兒回去非得被挨板子不可。
老夫人看著和藹,實則規矩很嚴。
府裡上下,誰敢逆了那位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的意。
“三爺,您往哪兒去?”阿滿一個轉眼,就發現他家這位小爺不知從哪兒順了一壺酒,就往黑漆漆的沒人處鑽。
“別跟過來。”陸三郎陡然停住腳步,倏然轉身,繃著臉沒好氣就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