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依舊按照既定的路線前行,車廂之中,陸嵐黑著一張臉。
他總算是清楚了,不管自己最後有沒有把蒹葭趕走,有沒有聽完蒹葭讓這女人傳達的最後一句話,
最終他赴約時,定然是孑然一身。
如果這女人不跟自己說,他們是往淮安去的,那麼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女人會帶著自己往淮安去。
如何,自己也不會讓人駕車去城門樓子。
最終,必然是導致昨夜裡夜宿破廟。
就連那個破廟,都是這女人提前選好的。
而自己既然已經是那個一先生的眼中刺,自己的一舉一動,定然被那位一先生暗中看著。
自己出城門樓子,對方怎麼會不跟著他?
而昨天他們會合的時候,選的是辰時。
辰時正是大白天裡,對方跟著他們,多半是不會在青天白日裡動手的,怎麼都要等到夜裡再動手吧。
這樣夜黑風高動手,才是尚佳選擇。
自己昨夜和這女人單獨呆在破廟裡,期間謝九刀離開一大會兒,說是去捕獵,當做夜裡的吃食。
可他們昨天晌午的時候,分明這個女人就帶了路上吃的東西,他還記得那隻燒雞呢。
如何也不可能,才到第一個夜裡,帶的乾糧就吃光了吧?
她身邊那個粗漢明著是去打獵,實則卻是駕著他們出城門樓子時候的那輛馬車出去的。
只是不知道那粗漢最後用了什麼法子,把對方的視線,給吸引了過去。
自己抓著兔子回到破廟了。
真是好算計……陸嵐心裡明瞭一切,轉頭打量身邊那女子,這樣的一手,他陸嵐不得不翹起拇指誇一句:好深的算計。
幾乎環環相扣,細節處處理得極為妙哉。
陸嵐不知,看著那女子,自己眼中有著一絲欽佩。
不過她卻拿自己當做誘餌!?
陸嵐咬牙:“縣主這一手,怕是朝堂上經風歷雨的老人也要拍案不及吧?”
“我是為了三爺好,找出背後推手,三爺也好早日安心,難不成三爺想要後半輩子過得提心吊膽。”
“呵!好一句為我好!”陸三郎氣極反笑:“我陸三郎是不是還要感謝縣主?”
“倒也不必客氣。你有心就好。”
呸!
陸三郎心裡大罵!
真是比他陸三郎還要不要臉!
“跟縣主共事,陸某人怕啊。誰知道什麼時候被縣主賣了,陸某人還高興得數錢?”
“怎麼這麼說呢?三爺只怕也不是什麼好捏的主兒,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裝什麼?”
陸嵐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坦白,他一時反而被懟得不知如何反駁。
“縣主不好奇,三方人馬?哪兒來的三方?”就算是他陸嵐為餌,釣上來的魚兒也只能是一方吧。
那三方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