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許久過後,連鳳丫伸手,推開了門,走出了這間包廂之前,轉身對陸嵐道:
“真是難為三爺能夠找著這麼個地兒。”
陸嵐一笑,“縣主有何高教?”
“高教不敢,我與令妹算是有所交情,下一回,不妨讓人送了請帖來,我去貴府拜訪令妹。”
後者挑眉,忽一笑,“好啊,就聽縣主的罷。”
連鳳丫邁步出了包間。
踩著那嘎吱嘎吱作響的木樓梯,每一步踩下,樓梯一聲刺耳的聲音,無論在這茶樓哪一個地方,都能夠聽到這聲動靜。
踩一步,腳下微晃搖擺,這木樓梯腐朽得隨時都會崩塌倒下。
出了茶樓,陸蒹葭早已經不知去處了,當踏出茶樓外,豔陽高照著,打在身上,與茶樓陰冷的氣息,截然的不同。
“怎麼選這地兒,”身後粗壯的糙漢子也皺起了濃黑的刀眉,掃一眼四周:“人倒是不少,也算是繁華地界,怎麼會有這樣的茶樓置身其中,
連個樓梯都晃晃悠悠,爛了就換一個啊。”
連鳳丫登上馬車,搖了搖頭:“你以為這個地方不好?”
“好嗎?”
謝九刀一邊放下簾子,一邊自己跳上了馬車車板上,手裡把著韁繩,不以為意道。
車廂內,傳來女子慢慢悠悠的聲音:
“好,無比的好。”
她幽幽道:“你就不覺得,這茶樓最妙的就是那木樓梯?”
“哪裡妙,破成那樣,腳踩一步,就吱嘎吱嘎響。”
“妙的就是這個聲音啊。”
車內,女子道。
謝九刀沉思會兒,恍然大悟……原來!
的確如此,下頭不管誰人來,只要上樓梯了,就會發出刺耳的響動聲,樓上的人,只要聽到樓梯的動靜,就會知道有人來了。
妙,果然妙極了。
“聽聞陸三郎是個遛鳥鬥蛐蛐兒的紈絝子。”
“他?紈絝子?”連鳳丫笑了。
謝九刀不語……
“這個月底,我得回淮安一趟。”車裡,女人道。
謝九刀猛地一驚,轉身就看向身後,看到車簾子,才想起,這是在馬車上,“大娘子回淮安做什麼?”
“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她說,外面豔陽高照,車廂內,卻昏暗許多,昏暗之中,女子沉思的神色,手指在窗欞上一下一下地敲擊,
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這次回淮安,還得帶上一個人。”
“誰。”
“陸嵐。”
“他?”聽聞這個名字,謝九刀驚得手中韁繩一下子鬆了鬆,馬車有些不受控制,他立即拽緊了韁繩,才沒讓馬兒跑偏。
尋思了半刻,才問出心中疑惑:
“當家的,為什麼要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