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神色不變,淡然道:
“老先生看錯了。”
他話落,一道黑影似箭,流光一樣,朝他而來。
這影太快,蕭瑾此刻再退,根本來不及。
一咬牙,伸手硬槓硬,一掌朝著那黑影擊出,下一刻,雙掌相對,砰——的一聲,蕭瑾被震得後退幾步,堪堪站穩,
噗——
一口黑血吐出。
蕭瑾捂著胸口,再抬起頭時,臉色卻比之前好多了,他朝那黑影一拱手:
“多謝老先生這一掌,晚輩瘀血已出。”原來這一掌卻不是殺人的招式,反倒是救人的手段。
對方揮了揮手,不在意地說道:
“順手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瑾聞言,心中卻震了下……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去北疆前,費了心神以內力壓制她身上寒熱雙毒的惡化,怕他到時候遠在北疆,她不在自己的眼前,要是出點差池,自己遠水難解近火。
那時就受了一些內傷,不久前,剛剛痊癒。
痊癒不久,前些日子,又在太傅府上耗費了內力。
今日夜闖英國公府,原本只是想要與她說說,今天溫泉莊子地道的事情,她把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卻沒想到,進了她的寢房,那女人睡著了卻還緊鎖著眉頭喊了一聲疼。
他才後知後覺明白,原來,寒熱雙毒並不只是每月月十五發作那一夜才會疼。
固然發作時,是生不如死,平時倒不會。
隱約一個猜測:這寒熱雙毒,隨著時間越久,發作過的次數越多,只怕那痛也會成為跗骨之蛆一樣,
不是毒發作時的生不如死的痛,卻是發作的次數多了,經脈、骨骼、血肉全部都受了傷,也許這痛比不上毒發時的生不如死,卻是時時刻刻長長久久地在疼著。
要她平常時候不再痛,只有修復梳理已經受傷的經絡。
接連三次大量的耗費內力,縱然蕭瑾半步宗師境,他也內傷不輕,想要痊癒,沒個三個月是別想了。
要是再多幾次這樣耗費內力,半年也未必能緩過來。
而就是這樣重的內傷,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爺子,一招之間,就打通他閉塞的經絡,逼出他那口積壓的瘀血,要是隻憑他自己,要逼出這口瘀血,少則一個月。
順手而為,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就是半步宗師和宗師境的鴻溝麼!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邋遢的老人家……他,又是什麼人?這樣的人,又為什麼呆在那女人身邊?
重重震驚和疑雲,蕭瑾薄唇微抿,警惕地盯著對面的人,眼底思索深沉。
“後生,”老頭兒連忙擺擺手:“老頭子我稀罕那丫頭的緊,從前閒雲野鶴慣了,現如今換個活法兒,也是不錯。這生活滋潤的,老頭子我可不是要害那丫頭的。”
江老頭兒一臉“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是好人”地連忙手擺個不停,
心道:雖然我比你能打,但你還是太子爺,打死你我得被追殺得江河湖海到處跑,不划算不划算,這裡有酒喝,還有娃兒可以玩,多好。
蕭瑾聞言,淡淡收回了視線,“老先生誤會了。”
老頭兒嘴角扯了扯……狗屁的誤會,他敢打包票,他要是真有傷那丫頭的意思,這小崽子會和自己玩兒命。
嘖……虧得自己剛才才出手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