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也越來越看不透了。
回想從前,時過五年,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瞭解這女子的時候,她卻每每下一刻又變成一個謎,像是連環謎團,解開一個又有一個。
有黑影斜來,颳起一陣冷風,在褚先生和連鳳丫的身邊落地。
是江去。
“他死了。”江去惜字如金,他向來如此,“屍體被偷偷運出,棄屍荒郊亂葬崗。”
提及亂葬崗,江去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又恢復如常。
他躬身側腰地站在女子身前,神態恭敬,埋著脖子,望地。
連鳳丫眯了眼,望江去,江去的來處,她從老江頭兒那兒聽說過,那個嘻嘻哈哈的小老頭兒不願意多說,一嘴帶過,她自然不會深問。
老江頭兒說,江去姓江,是他從亂葬崗裡撿來的。
“似曾相識?”女音清淺,如魚過水麵起微瀾。
黑夜中,江去驚起一身冷汗,茫然抬頭,又一陣冷風,江去才驚覺滿身的黏膩冰涼,眼中的那張臉,也不再模糊,許多個殘影,併成了那個女子的面容。
這張清淡素雅的面容,他不知已經看過多少遍,此刻,卻無比陌生,讓江去有種被看透了一,絲不,掛的窘迫。
褚先生也聽出味兒來,也不說話了,他轉過身,一雙老眼,如雷達一樣,在江去身上穿梭。
江去喉嚨裡堵得慌。
黑夜中,女子眸似清輝,若看透一切;
“我聽你提過蟻群。”
饒是沒有點破,夜色中,江去寬厚的臂膀難以掩飾地僵頓,防備得像是獨自嗚咽的受傷野獸……不過是區區一句話,將這話少粗獷的糙漢,逼得想要四處逃竄。
連鳳丫望著江去,終究,沒有逼得江去無處可逃,吐出一口濁氣,不甚用心,淡道:
“你是江去,老江頭兒的那個江。”
江去只覺得,眼眶瞬間火辣辣地燙,如鯁在喉,卡著嗓子:“江去,先行告退。”
話落,在女子輕下點頭下,退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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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去離去,腳步越走越快,他一人邁進後院,邁入越加深濃的月色中,墨黑一團中,有道駝背的身影,遠遠聞到清冽的酒香,
江去剛跨進拱門,一個物體飛快朝他精準砸來,拋物線都不用,筆直得,沒有絲毫多餘的路線,像是駝子的為人,向來狠辣果決。
多年習武,江去抬手就去,那飛來物體,精準地抓住了,酒香越濃烈了,江去低頭,意識到手掌中的東西是什麼,眸子劇烈一縮,張了張嘴。
老駝背不像個好人,嘿嘿一笑,開口就來:“叫乾爹,乾爹帶你飛。”
江去原本心裡的那一絲感動,頓時化作虛無,方塊臉黑了黑,老頭兒明顯是在這裡等他的,都不用去猜,老頭兒定然也聽到了他和那女子的對話。
“叫乾爹,乾爹帶你醉。”
駝子無論何時,嘴裡都酒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