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十四
連鳳丫剛從溫泉莊子裡回家來,前腳剛進了家門,褚先生就遞過來一張請柬。
“這是什麼?”連鳳丫接過了小閨女兒珠珠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把臉,又在閨女兒臉上吧唧了一口。
睇了一眼那請柬:“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雙眼睛,認不得字。”
“午後有人來敲門,說是給當家的請柬。”褚先生道:“定的是明天下午的賞花宴。”
“誰家送的?”
賞花宴?
連鳳丫微微蹙眉起,這滿京都城裡頭,都知道她連鳳丫是個商人,得聖上恩賞,得一個縣主名頭。
老百姓們不知這縣主的名頭到底值多少金,但有能力風花雪月辦一場風雅的賞花宴,這樣的人家,在京都城中,也少說是個五品官員上的人家了。
再不濟,那也絕不是什麼平頭百姓,這些個人,都精著很,會不知道她這鳳淮縣主的名分是摻了水分的?
卻給她送來請柬,邀她賞花?
“九公主,那位當今聖上最喜愛的寧安公主。當家的什麼時候結實了這樣的權貴啊?”
“我?”連鳳丫驚疑:“我可不認識什麼寧安公主,你瞧我成日裡往溫泉山莊裡跑,忙著的都是地裡頭種著的馬鈴薯。
春到寒沒退,那地裡的馬鈴薯長勢受了天寒的影響,那是要大打折扣的。
我這每日裡,都盯著那溫泉山莊裡的馬鈴薯,從哪兒結交貴不可言的皇子皇孫?”
“那就怪了,既如此,寧安公主怎麼會給當家的你送請帖?”
她還奇怪著呢,連鳳丫掃一眼那請帖,果真是皇家氣派,連請帖都精緻得讓人挪不開眼,
“說的是明日下午?”
“對,就是明日下午。”
連鳳丫沉思起來,又問:“明天可是二月十五?”
“是,就是二月十五。”
聞言,她便緩緩抿緊了嘴唇,眉心一抹深思。
“去不去,當家的?”褚先生問。
“去,”連鳳丫一抬頭:“為什麼不去?管這請柬背後有什麼用意,貴胄給我下請柬,我求之不得。”
可不就是求之不得?正愁沒個機會一腳踏進那個圈子。
她又想起,明日的二月十五,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疑慮,但賞花宴的時間,卻是明天下午。
應該……是她多想了罷。
這樣想著,便接過了請柬來。
“老夫只是擔心……”
“我曉得褚先生擔心什麼,我是不認識九公主,這請柬來得詭異。
但我要是真的縮頭縮尾不敢去,被人嘲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意這個。
但您老也別忘了,對方可是皇家公主,我真不去,那就是當著這滿京都城的面,掃了寧安公主的面子,鐵定是要得罪這位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了。”
褚先生顯然也是明白,這裡頭的道道的,點點頭,只說:“當家的向來謹慎,老夫倒也放心。”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