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死在他尊重如命的“先生”手中!
“你姓江,叫江去。一去不回的去。跟我走吧。”老頭兒淡淡道,一雙老眼無甚感情地落在那“屍體”一臉痛苦的臉上。
“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江,我叫無……”
話未成句,老頭兒那雙本來就不帶什麼感情的老眼,驀地一凝,老眼中射出一道利刃:
“你不姓江,那老頭兒我的確就是認錯‘人’了。”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奇怪的,老頭兒垂首望著地面,自言自語:
“江去江去,不是江去,那便不讓他做‘人’了吧。”
何來的認錯“人”,不是江去,那就……不必再做“人”,“還做你的‘屍體’去吧。”
老頭話落,“屍體”陡然渾身一冷,那冷意瞬間瀰漫四肢百骸,直穿人心,那“屍體”瞬間狠狠一個哆嗦。
“我是……江……去,一……去不回……的去!”那“屍體”一下子喊出來,喉骨艱澀地痛著,此刻他額頭上冷汗直流,卻不敢有半分耽擱。
如果就在不久前,他剛剛經歷過一回生死。
那麼,此刻,在這個怪人的面前,他——無桀,又重新領略了一回生死時刻的恐懼,甚至,甚至比之前那一次,更加讓他恐懼。
老頭兒這回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師父總算沒有白教你十年。”
無桀,不,現在是“江去”,江去像是被觸到了什麼機關,瞬間仰頭,急切問道:“你……認……識我……師父?”他的喉骨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被那香爐的毒香侵蝕了大半!
老頭兒繼續小手指趴著耳朵:“喊什麼喊。破鑼嗓子,比公鴨叫還難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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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傢伙啊,就喜歡裝聖人,裝著一番偏偏君子的模樣,最後還不是死在了閉關之中。
他是沒想到啊,你這個唯一的弟子,卻走上了歧路。
你跟著那個偽君子,能夠得什麼好。
瞧瞧,死都沒口薄棺。嘖,慘喲。”
“你……是我師父……的……摯友?”江去艱難沙啞地問道。
“屁摯友,我和你那君子師父啊,一輩子互看不上眼。”怪老頭不屑地一瞥江去:
“不過那老傢伙閉關前,恐是預料到了他這次閉關不能善了,算出了自己的死結。
倒是給我傳過書信,讓老頭我若是遇到你這個他唯一的弟子時,能幫就幫一把。”
怪老頭兒嘴裡說著過往,好似什麼都不在乎,在談及那個他嘴中的“君子”時,眼底卻露出了難過,忽地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倒頭就仰灌一口,狠狠地一口下去,咕嘟咕嘟,熱辣辣的酒水入了肚,
老頭兒好似渾身暖了一些,才又恢復剛才優哉遊哉的模樣,睇了江去一眼:
“你運氣不錯,還真叫老頭兒我遇上了。嘿嘿,怕是你師父那個老傢伙在地底下正氣得跺腳,不是老頭兒我橫插一腳,你倆師徒此刻已經在陰間相聚重逢咯。”
嘴裡這麼說,江去此刻卻明白,要不是這怪老頭兒,要不是他的先師曾經的拜託,他無桀……不,他江去此刻就真的是死人一個。
老頭兒晃晃悠悠穿梭在死屍之間,江去亦步亦趨跟隨其後。
他畢竟是死過一回的人,得益於這怪老頭兒的相救,但是身上受的傷,卻沒有好。
氣力不濟,內力損耗,外傷內傷相加,說話都費力,走路更是費力。
他艱難地跟在那怪老頭兒身後,走幾步便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
再走幾步,便渾身冷汗淋漓。
忽地一個影子拋物線一樣,拋向他來,江去直覺伸手一抓,定睛一看,才看清,手中物件是什麼。
“喝。”
怪老頭兒一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