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正巧來,便看她家老爺望著腳下一根枯草自言自語,“夫君可是有心事?怎地自言自語?”
大太太出身侯爵府,是正正經經的勳貴嫡女,身份正統。
沈大老爺聞聲仰首,面上已然謙謙君子,溫和寬懷:“天漸冷,夫人怎出門來,小心凍著。”邊說,邊把身上寬袍退下,披在了大太太的身上:“走,陪為夫進屋喝盞熱茶。”
……
連鳳丫的日子,過得有些艱難。
東望街的鋪子不知被打砸了幾次。
地痞流氓不可怕,只是耐不住一波接著一波來。
收保護費的有之,找茬的有之,牽強不講理的有之。
這些都不怕,謝九刀把人一逮,往衙門一扭送,也就了事了。
可除此之外,再無動靜。
就連謝九刀都覺得奇怪:“大娘子,晚些時候,把那地痞打折了腿,此事我一人就可以辦成。”言下之意是,既然那些地痞流氓一茬接一茬,好似連走衙門打板子都不怕,那就來暗的,偷偷趁著天黑,把找茬的打一頓黑棍。
他盯著面前那女子:“當家的,只要你點個頭,今晚我便把事兒辦了!”
他是急,可面前那端坐的女子,只顧著喝茶,一點兒都不急,這下謝九刀更躁了,“當家的,你也說句話啊!”
連鳳丫聞言,忽地一笑,抬眸笑意盈盈的落在身前魁梧大漢身上:
“我是曉得你有這個本事。可打黑棍,可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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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刀驀地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一直望著面前那張女子笑意盈盈的面龐,好半晌,才確定,他的確剛才沒有聽錯,頓時嘴角抽了抽……這女人,還在乎打個黑棍犯了律法?
他莫名的,心裡沒有那麼躁了,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是,您是沒摸黑打過人黑棍,您乾的那些,可比打人黑棍要這個。”謝九刀邊說著,大拇指高高朝著連鳳丫豎起,那牛眼裡,此刻都寫滿了奚落。
這女人也真是好意思說那話,一本正經裝得跟個良民似的。
謝九刀心裡狠狠腹誹,不過腹誹歸腹誹,但有一點,他清楚,假如不是這女人信任自己,又讓自己隨時跟隨在她身邊,他又親身經歷和親眼看到這女人的手段,怕是他也不會相信,就是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纖瘦得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女人,決斷果敢,堪比男兒!
“你也說了,我是這個。”連鳳丫學謝九刀評論她的那樣,也豎起大拇指,眉一挑:“我怎麼會坐以待斃?”脂粉未施的面龐上,掛著清淺的笑容,眸光卻清亮含笑著:
“九刀啊,你太心急了。”
這笑,意有所指。
謝九刀猛然似明白了什麼,急問:“當家的,莫不是有了應對之法?”
連鳳丫看了一眼這糙大漢,唇中蹦出一字:
“等。”
謝九刀頓時黑了臉……又是……等?
等什麼?到底要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