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沉默了,連老太太叫嚷起來:“那都不是真才實學,咋個比得上我海清乖孫吶。
小啞巴有那能耐,咋個可能咧。
咱家的海清乖孫就已經是文曲星下凡了,大房那個啞巴子,還能越得過咱家海清咧?”
老太太一頓的貶低叫囂,久久卻不見連老爺子吭聲:“他阿爺,你倒是說句話呀呀!”
老爺子不為所動,不理會去。
老太太瞧著越發的不肯就範:“說句話咧!”
“是咧,爹,您老說句話吧。”連三福忍不住地跟著走一嘴,平常個老太太盡是不靠譜。今兒個,老太太那話可不是沒根據的。
“說啥子?”老爺子被催得沒辦法,猛地站了起來,怒喝連三福:“老三家的,你要我說啥!”
“爹,您瞅瞅,十里八鄉的,哪個不是苦讀詩書十餘載,才能考上個秀才。
大房家那個二狗子,他才讀多久的書?
這童生試過了,還算是巧合,
那鄉試也是那麼好考的?
他這連著兩考都過了,咋能咧。”
“咋能?”老爺子呼哧呼哧著,雙眼圓瞪:“你說咋能的?你問我咋能的?
我問誰去?
再說,你們今兒都記住了。
連大山也是我兒子,我連家的子嗣。
二狗子也是我孫子,連家的光耀。
咋滴?
我連家兩個孫孫一同進學了,這是天大好事,咋到你們嘴裡,我聽著怎麼好像不樂意?”
“可……”
“沒有可是。”連老爺子一拍桌案:“去備著禮,也該去老大家走訪走訪。
開了家在外頭,可老大也是我連家的人。”
老太太不樂意,一屁股坐在榻上,哭嚎起來:“那是個白眼兒狼,白眼兒狼咧!
還要俺去給他家送禮?
俺是他娘,他要是個孝順的,那該備著厚禮,帶著一家老小來看俺。
那萬氏是個妖精,把俺大兒迷得迷瞪迷瞪的。
還有鳳丫那個小崽子,不學好,盡跟她那個破家玩意兒學,學得一生不正氣。
不孝順、不知道敬重長輩、不知分寸的玩意兒。
嗚嗚嗚~”
“哭!哭哭哭!”連老爺子厭煩地掃了他那原配:“兒孫面前,你不嫌丟人現眼。”
氣得不打一處來:“今兒好歹還是我海清孫兒的大喜日,我連家光宗耀祖了,你這婆娘,若再哭,就滾出家去。”
老太太陡地收住眼淚了,連春珍也在一旁跟著哭,“爹,你罵娘幹啥子。
阿孃說錯了?
海清可是苦讀苦學,才得來的功名。
那啞巴兒可不就是仗著當朝太傅的光,不然他能……”
啪——一記耳光,清脆得很,打得連春珍臉都歪了去,老爺子臉色沉沉的:
“你給我閉嘴!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你是豬腦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