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焦了急,以為連鳳丫在哭:
“鳳丫不哭,是娘不好,
當初……”突然戛然而止,萬氏抱住連鳳丫:“不怕,一切有娘在,咱不哭,以後誰敢說你不好,娘揍她。”
連大山雖木訥些,但也明白了事情始末,頓時,牛眼便紅了一圈,“對,鳳丫不怕,以後誰欺負俺閨女兒,俺就揍他!你別怕,有爹在!”
便是在旁人眼中老師木訥的連大山,此刻卻把一雙眼睛瞪得銅鈴那般大,兇狠狠地罵道:“誰欺負俺閨女兒,俺撕了他!”
連鳳丫本沒有哭的意思,此刻倒是突然眼眶一熱,轉過身去:“阿爹阿孃,我沒哭。哭甚?”
她拍著胸口,自信滿滿道:
“也不看看你們閨女兒我是誰,他們不敢說我閒話。”
她又說了許些話,終於把連大山和萬氏哄住了。
連鳳丫對她爹孃說,他們不敢說她閒話。
但酒娘子連大家新寡又被和離的事兒,卻成了之後這幾日淮安城中的談資。
聞府中,黑色長袍的太子殿下,立在冬日的暖陽下,遙望一個方向,久久不動,漆黑深邃的鳳眼中,一貫的清冷被一抹隱隱的擔憂取代,遠山墨眉,緊緊蹙著,眉心攏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山丘……他所注目的方向,那是百橋衚衕所在的方向。
背手而立,身後那雙手掌,寬袍廣袖中,緊緊捏著,似乎拼命控制著自己快要爆發的怒意……被那般非議重傷,那女人……
陸平疾步而來:“殿下。”一禮。
“說。”男人深目,寒光一閃。
“屬下查到了。”
“繼續。”
“這……”陸平反而猶豫了。
“婆媽什麼?叫你說,就說。”
“屬下查是查到了,那山野村……那酒娘子被和離死了夫君的話,最先是從一個叫罐兒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屬下接著查,卻查到了,源頭是從……”
“說!”男人一喝,戾氣迎面砸向陸平。
“源頭是……聞府,這裡。”
二爺倏地一握拳,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瞳裡,情緒幾番起伏動盪,好半晌,閉上了眼,淡道:“孤,曉得了。下去吧。”
陸平退去,男人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複雜……聞府,聞府!
二爺就是二爺,幾乎已然明白一切。
以聞太傅的品性,若不是得了……的示意,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二爺側首,望向了當今天子在聞府寢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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