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爺此刻是真想拿了布就把這些人的嘴巴都堵住。
眼前這位爺,那張臉,越來越黑,都快比鍋底還黑了。
樓下
“怕啥?死了男人,再嫁就是。
俺家隔壁住著王媒婆,這大清早,在她家裡,就已經來了好幾撥人,都是尋王媒婆說媒的,好幾個人家,都是說的酒娘子。”
“這城裡媒婆聽著酒娘子死男人了,又和離了,都忙活起來了。”
“那是,不過俺瞧那些人心思不純,想娶人家一個和離的寡婦,還帶著孩子的,人家剛剛和離,就叫媒人上門保媒拉縴,
也太著急了吧。”
“可不就是嘛,想娶酒娘子的人,啥人都有。我鄰家那個老太婆,平時心眼兒可壞了,她兒子上個媳婦兒就是被這婆婆硬生生折磨死的。
她那兒子也不是好東西,好吃懶做,回家就打媳婦兒。
四十好幾的人了,那老太婆還想給他兒子說酒娘子的親。啊呸,真不照照鏡子,自己那得性!”
安九爺瑟瑟發抖……他今天就不該開門兒營業!
小心翼翼偷瞧跟前兒端坐著的男子。
從剛剛起,這位爺就一直一個姿勢端坐著,動也不動一下,像個木雕杵在那兒了。
但安九爺此刻面對這動也不動的“木雕”,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二爺冷著一張俊美的臉,袖中手,氣怒地捏得咯吱作響。
那女人的男人死了?……他好生生地坐在這兒吶!
被大老虎吃了?還掏幹了肚子?……他一掌就能夠打死一隻老虎!
到底誰編出來的鬼話!
讓他“死”就算了,死都不得好死,還得是被老虎撕吞了,面目全非的死法兒!
多大仇?
還有那份和離書……他蕭鳳年何時寫過一份和離書!
二爺此刻氣怒非常,卻好似忘記一件事,他又沒娶人家做內人,人家連鳳丫認識他是誰嗎?
陸平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只是沉默中的陸平,似乎那張崩得一臉嚴肅的臉上,也有點兒怪異的表情。
而因著這件事,被煩得腦袋開花的,還有連鳳丫。
此刻
她剛開了門,就被好幾個媒婆前後左右圍住了。這要是三彩賭坊那姓陸的玩意兒,倒好辦,讓謝九刀削一頓就好。
可偏偏都是一些年紀大的婦人家。
“哎呀,連娘子總算是把您給盼出來了,上回給您說的事兒,您考慮的咋樣啦?
王婆婆我給你說啊,那城東的王家大兒子,是個好人咧,連娘子你聽我的,王婆婆絕對不會壞你的。”
連鳳丫垂下眼皮……她最怕好人了。
不等她拒絕,一旁宋媒婆直接嗆了王媒婆:“王媒婆,那城東的王家,固然是你本家一族的侄兒,你也不能夠睜著眼睛說瞎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