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鳳丫站在聞府前,轉身看一眼身後的府門,這裡,嚴加巡視。
老皇帝會在這個當口下淮安,那多半就是為了南水北調之事。
皇帝況且需要另尋理由下淮安,何況她連鳳丫一個和魏成玄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此刻若是進魏府,只怕是不妥。
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來聞府拜見老太傅,因著她阿弟竹心與聞太傅的關係,又住在府上,她來看望,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眼前又突然閃過那雙幽光泠泠的鳳眼,那時來不及看清,卻驚鴻一瞥,黑沉如墨,深如星辰夜空,她見過最好看的眼睛是巫傾歌的,卻不及這驚鴻一瞥的一雙寒眸深冷沉粹。
心口驀然一驚……她怎地在這兒回憶那雙眼了。
好看的皮囊千千萬,不過就是雙好看的眼而已。
只是莫名覺得似曾相識?
搖搖頭,仔細回想,她確定,並未見過。而況,那是當朝太子,常駐皇宮之中。
收回了視線,她又心如止水,如常一般,朝謝九刀眺眼看去:
“天兒晚了,走吧。”依舊素雅清淡,眸中不見起伏。
街道上,一女一男,一瘦弱女子一粗獷壯漢,一前一後,所隔不過區區一臂距離。
走到半路上,連鳳丫終於忍無可忍停住了腳步:“你有什麼話就問吧,別一會兒看我一眼,一會兒又看我一眼,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某可就問了。”
“問!”她眼中怒火竄出來,謝九刀什麼時候這麼婆媽?像個娘們兒!
“大娘子,我不明白為何咱家中已經捉襟見肘,那日你卻還要給那些不相干的婦孺們半吊錢的路費回家去。
更不明白的是,你寧願把這些日子以來閉門不出在家折騰出的那個什麼吊車的東西,拿來聞府賣錢,卻還要給兩千兩捐學塾。
不捐兩千兩建學塾,咱家不就手頭有餘了嗎?”
連鳳丫白了謝九刀一眼:“那不一樣。”建謝九刀不明白,連鳳丫嘆息了一聲:
“九刀,你記住,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急不得,也慢不得。有些事情看似眼下對自己並無好處,但我做了,開心。
而有朝一日呢,那些從前好像對自己沒幫助的事情,說不得就跟今後某件事扯上干係。只看眼下,那我這輩子也去不了京城繁華地了。”她說的玄乎玄乎的,謝九刀依舊還有一些不明瞭的地方,那女子已經轉身,提腳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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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九刀。”
當天夜裡
正是夜黑風高時,百橋衚衕裡,竄進一道黑影。
謝九刀拉開房門,當看到連鳳丫門口立著的那道黑影時,默默地關上了自己的屋門。
咱們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又開始做樑上君子了。
翻牆翻窗的事情,做的是越來越順溜。
謝九刀躺在床榻上,腦袋枕著胳膊,睜眼看著床頂,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當朝太子殿下,連著闖進這院子裡,偷偷摸進大娘子的寢室之內。
這要不是做夢的話,那他不敢想了。
連鳳丫的屋子裡。
如前一日那晚一樣,床榻邊,男人做了手腳,床上女子此刻睡得死沉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