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鳳丫站在院門處,本是要拉開院門的手指,抵在了木門上。
謝九刀看著面前女子,她久久停駐,她微昂著脖子不知在看什麼,謝九刀順著那目光,往那方向看去——無非就是那薄面的院牆罷了。
她在看什麼?
院牆?
又好像不是。
謝九刀很想認真看看這女子的眼,看看她的眸子裡,到底印著什麼樣的景緻,讓她停駐在門口良久不語。 謝九刀也真的這麼做了,他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那女子一些,他也如願看到了這女子的眼,清晰無比的看到了,這眼中難明的情緒,他——歷經生死之間的人,血海中殺人如麻過的草莽,竟然看不懂,
那雙眼中莫名的東西。
忍不住喊了一聲:“大娘子?”
那女子似乎沒聽到,亦或者她聽到卻不想理會,只是無言地朝著那院牆的方向看過去,似乎是看院牆,又似乎隔著院牆看很遠很遠的地方,謝九刀微微擰著粗黑的眉。
“九刀,你看這院牆如何?”
嗯?
謝九刀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微蹙眉,牛眼隨意掃一眼這小院的院牆,“薄了些,矮了些。”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怪異……九刀?
他倏然扭頭,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這女子,向來連名帶姓地叫他名字,今日卻是反常地叫他一聲“九刀”,這一聲“九刀”,倒也是瞬間將彼此之間拉近了一些。
只是,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怪異。
他還沒來得及思慮清楚,那女子又順著他的話,看著院牆輕輕點頭:“是薄了些,矮了些。”
謝九刀本能就接了話茬子:“那就讓工匠來加厚些,加高些?等到接了褚先生回來,這件事情就交給他辦吧。”
他倒是認為,這主意不錯,可那女子一聲輕笑,清晰的入了耳,“九刀所言在理。薄了些,咱們加厚;矮了些,咱們加高。可再來一張潼那樣的人,怎麼辦?”
謝九刀電觸之間,猛然抬頭,再看那女子時候,恍然大悟,這女子怎麼好生生,和那一面院牆感了興趣。
原來是因為這樣!
竟然是因為這樣!
“這院子,有些年頭了,我家幾口人搬來的時候,我瞧著還算雅緻。
白麵刷的牆面,把院子圍了個私密。
九刀可知道,人啊,是最沒有安全感,卻又最喜歡自欺欺人的種族?”以為砌了一座牆,就安枕無憂了。
謝九刀就靜靜地聽著那女子說著他不太能夠理解的話,也不打擾。
“我在這院子裡,一住,便也住了好些時候,那面刷白的院牆,我從沒有在意過。
也不過今日回眸一掃而過,才覺得,這牆,攔得住那些個小毛賊,卻攔不住張潼之流。
我也慶幸,早早把一家之人送去了安全之地。
這牆,原本是該護著牆內的人,如今,卻是護著牆外的人。”
這話說的怪異,謝九刀卻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聽懂她那話裡的意思——送走那對老實的夫妻之後,這面院牆,一牆之隔,牆內,腥風血雨,危機重重過,牆外,平靜祥和,一世安好。
“大娘子說的在理。這院牆,原該護著牆內的人。” “是,原該護著牆內人,而我今時今日,卻只能夠將這危機,全部都困在這一牆之內,還需接著他人的手,將家人送出去庇護。”她低頭,呢喃一聲,有些茫然,有些不解……她不是向來一人吃飽全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