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山的手,才剛剛碰著門,巧了,裡頭就推開了門。
“少爺。”僕從見著來人,問了安。
張崇山揮了揮手:“祖父在裡頭嗎?”
說著又把連海清請上前來:“我同窗,連公子,慕祖父之名來求字帖一貼,回去臨摹,我來問問祖父。”
正說著,門口人影一閃,“崇山來了。”一道醇厚的聲音,想了起來。
“祖父。”張崇山一抬頭,眼中便印著喜意:“孫兒給祖父問安。”
張大老爺笑得開懷。
連海清心裡說出什麼滋味兒。
人家祖孫二人天倫喜樂,除了羨慕張崇山之外,他心底深處還有一絲不甘。
就因為他沒有投胎到富貴人家,沒有一個好身世嗎!
“海清兄,快進屋來,外面雨露溼氣重,小心染了風寒。”
連海清一恍神,抬頭朝著書房裡看去,張崇山正在向他招手。
下意識就要抬起腳步,但下一秒,他抬起的腳,並沒有跨出去,視線卻去看一旁的張大老爺。
張大老爺站在張崇山的身旁,眼底精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連海清心中一突,對這似乎將他看穿的目光,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小心翼翼望著張大老爺。
“進來吧。”張大老爺眼中似笑非笑之意散去,眨眼之間,便帶著長輩的慈祥,一臉笑呵呵地讓連海清進屋去。
連海清心跳得更加快,他可不會真的認為,張大老爺是多麼慈和的一個人。
帶著三分忐忑,連海清被張大老爺“請”進了書房。
“祖父,海清兄是我同窗的好友,他想尋您要幾本字帖,祖父你可得給啊。”
張大老爺連聲說好:“給,崇山的同窗好友要字帖,做祖父的怎麼會不給。
但是,崇山啊,你先出去,祖父得先留你的同窗好友在書房。”
“這是為何?”張崇山滿臉不解。
“給人字帖,不是亂給的,祖父要看看,你這位同窗好友的字,才能夠決定。”
“也是。”張崇山思索一笑,扭頭便對身旁的好友道:
“海清兄。祖父留你,必定對你有所指點。我呆在這裡,反倒打擾你們。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我先離去了。”
人走了,書房裡只餘下似笑非笑的張大老爺,和忐忑不安的連海清。
“她怎麼說?”忽而,張大老爺牛馬不相及地問了一句話。
連海清身子一震,連忙埋頭施禮,道:
“大姐姐還是怕的。”連海清微微垂眼:“一開始大姐姐也是不太願意的,海清與大姐姐再三分析厲害,大姐姐到底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後來海清就給大姐姐出了一個主意。”
“哦?”張大老爺來了興致:“你出了個什麼主意?”
他老眼似笑非笑地望著面前清秀的少年郎,很是好奇他有什麼驚喜給他。
“回大老爺的話,海清與大姐姐分析利害關係,她很害怕,求海清幫忙,海清給她指了一個明路,讓她投奔到貴人門下,這樣以後就有了靠山。”
張大老爺正喝著茶,忽聞連海清的話,連他也愣了一下,數息之後,老眉半挑:“她願意?”
“大姐姐到底是個女子,我大伯大伯孃就是那樣的性子,大姐姐一個女子,等同無依無靠。現在有人給她當靠山,給她撐腰了,她有什麼不願意的?”
張大老爺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平靜的少年,渾濁的眸子漸漸深沉起來,半天,一聲輕笑,打破了屋子裡的靜:“你倒是個有勇有謀的。”
雖是稱讚,張大老爺嘴角露出一絲輕諷,眼底卻多了一份戒備……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心計不為怪,
但他那樣樸實人家的出身,在這樣的年紀裡,卻有那樣的心狠手辣……張大老爺目光落在堂下少年微微垂著的腦袋上,他坐在這裡,只能夠看到他的額髮……這般的乖巧,是不是,也是在他面前裝出來的?
“老夫只讓你說服你的大姐姐,讓她不要和她得罪不起的人作對。你卻要你的大姐姐淪為奴籍,連海清啊,那個是你的大姐姐,今天你能夠這樣算計你的大姐姐,改日是不是也會這麼算計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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