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不解地望著桌案前的背影,不知道斗酒大會已經結束好幾日,自家的主子卻還要逗留在這個地方。
“二爺,是否……該啟程了?”
男子黑衣凜冽,立在桌案前,筆墨在紙上揮灑,佔紅黛綠,添硃紅粉青黛,一幅潑墨山水,指尖生花間,躍然紙上,郝然似真。
“二爺……”陸平見男子不言不語,皺著臉又喚了一聲,小聲提醒道:“該啟程了。”
“等等,再等等。”
男子終於開口。
等?……陸平恨不得拉起自家的主子爺,大聲質問:等?還等什麼!
心裡越發的憤憤不平……肯定就是那個鄉巴佬!
一個村姑,臭鄉巴佬!
“巫傾歌走了嗎?”
陸平一驚:“屬下……”
“呵~”男子突如其來的輕笑聲,卻惹得陸平渾身汗毛倒豎起來:“二爺……”
“你整日裡琢磨著那女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倒是不管不顧。巫傾歌走沒有走,陸平,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沒有在意。”話說著,男子磁沉的聲音,陡然一沉,喝道:“陸平!身為東宮侍從,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本殿到底該不該再留你在身邊!”
砰!
話落,陸平渾身冷汗,雙膝砸地:“殿下,屬下……屬下認罰!且請殿下莫要驅趕屬下離開殿下身邊!”
“屬下也是……關心則亂!求請殿下格外開恩!”陸平滿腦門的冷汗淋漓,心膽具顫,他竟然連巫傾歌這個人都忘記了關注行蹤!
他的全部心思全部都在那村姑的身上,滿腦子想的是那村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主子爺的青睞,可卻把巫傾歌出現在這次斗酒大會上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也是怪哉,巫傾歌怎會和那村姑也有牽扯?
更有沈小姐居然也吃了那村姑的虧……這樣想著,陸平內心瞬間不平起來,猛一抬頭,“殿下!屬下有錯!殿下何嘗就都對了!”
他這突然一聲聲嘶力竭地喝問聲,男子半挑起眉頭:“哦?”狹長鳳眼微眯:“你倒是說說看,本殿有何錯?”
陸平漲紅了臉:“殿下可還記得沈小姐?殿下曾說,這天下,唯沈家微蓮一人足以勝任東宮主母之位。可屬下斗膽問殿下……殿下如今這心裡想著最多的是誰!”
男子眼底一片陰翳!
“何時起,我家的小侍衛倒關心起本殿的私事來?”
“陸平。你且記住,那女人再身份低微,但她是本殿長子長女的生生親孃!”
說完揮袖而去。
陸平滿面蒼白,望著那道廣袖長袍無風自動的身影,主子爺那番話,戳動了他的心肺。
是了!
那女人生下了的一雙兒女,是主子爺的長子長女啊!
那女人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她生下的兒女,竟會是大慶朝當朝太子的長子長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