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孃的心,噗通噗通跳的飛快。
一隻手死死壓住起伏跌宕的胸口……“靜娘,冷靜,冷靜。”嘴角卻控制不住的上翹。連海清,連海清,你終於也得到報應了。
那個連鳳丫說的沒有錯,連海清為人謹小慎微,想要獲得連海清的信任,那就要伏低做小,就要真情流露,就要用這些時日她的“好”去堆砌……終於,在日復一日的“真心相待”之後,連海清對她的戒心沒那麼強了。
“劉姑娘,你快開門啊!”外頭,敲門聲更加急促。
劉靜娘不敢再耽擱,跑過去拉開了門,滿眼慌亂的望向門外的哥兒:“表弟他……他怎麼了?”
“姑娘別哭,你表弟他墜馬了,今天上御科課程的時候,那馬兒突然發了狂,連海清他也是倒黴,就被那發狂的馬兒甩下來了。你先別哭,跟我去學院,見一見你表弟吧。”
劉靜娘嘴角壓抑著笑意,眼睛卻哭成淚人兒:“嗚嗚~我這就和你去,表弟他可千萬不要有事啊。”邊說著,邊往外走,邊走又邊問:“也不知道表弟他傷的是輕是重?”
“姑娘別太傷心,已經請了郎中去給連海清救治了,他又不是本地人,在這裡,一個家人都沒有,姑娘你是他遠方表親,也只能勞煩了姑娘你,叫你走這一遭。”
劉靜娘嘴裡忙說“不勞煩不勞煩,這是我該做的”,一邊心中又有些失望……可惜剛才沒有打聽出連海清那偽君子的傷情到底如何。
只加快了腳步,跟著報信的哥兒進了左院,這還是劉靜娘第一次進左院……以往都是等候在門外,今次卻是特殊情況。
一路跟著進了屋子,劉靜娘雙眸含淚,一雙美目望向了床榻上,幔帳裡,隱約躺著一個人,不用問,自然是連海清無疑。
“怎麼樣了,我表弟他可還好,郎中,您可要救救他啊。”無論劉靜娘心中有多恨連海清,卻把戲做的充足。
“傷了腿了,得養三個月。從馬上墜下來,這結果已經是萬幸。這位姑娘莫要多擔心,你的表弟人善有善報,不幸中的萬幸。”
老郎中開了藥,遞給了劉靜娘:“你表弟的病情不算嚴重,這是藥方,等一會兒,你隨老朽跟去藥房,取了藥來,老朽再跟你說說這如何一日三餐料理你表弟的傷情。”
劉靜娘心中“咯噔”一下,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好在她機警,連忙垂頭望著地面,沒叫別人看出端倪來。
只是,無人看到的臉上,死死咬著嘴唇……怎麼只是個輕傷?怎麼就沒幹脆把他那條腿給摔殘了,至今往後成個跛子?
善人有善報?連海清這個偽君子也算作善人?
連鳳丫看人向來八九不離十的準,她為什麼會慫恿劉靜娘來到連海清身邊,就是因為看出劉靜娘這個人的狠。
劉靜娘可不會管當初連海清並沒有拿著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著她做出那種誣陷別人的歹毒事情。
劉靜娘更不會承認,是她自己的貪婪,才讓她最終選擇了鋌而走險。劉靜娘這種人,只會把一切都歸咎在別人身上,比如,陷害連鳳丫的事情敗露之後,必須要承擔後果的時候,她會很理所當然的把一切都歸咎在連海清的身上。
說到底,連海清是算計了她,是哄騙了她,但最終做出選擇的,不也還是劉靜娘自己嗎?
這世上……如同劉靜娘這樣的人,並不少。
……
連海清咳嗽了一聲,甦醒過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右腿一股鑽心的疼痛,“嘶~”痛苦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劉靜娘疲憊的歪在病榻邊的小桌上,這才想起之前摔下馬背的事情來。
“咳咳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