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狠狠蜷曲手指,指甲刺進了手心,帶給她一陣劇痛。
我現在還在夢魘之中,還是在現實?
難道離開那院落並不是結束,僅僅只是開始嗎?
君娉婷強定心神,臉上保持著鎮定,低聲道:“孟柏石?”
那支青竹輕輕晃動竹葉,傳出清凌凌的聲音。
良久,青竹上的嘴唇再度開闔。
“我知道你是誰了。”
“被祂眷顧的孩子,你知道我已經饒過你三次了嗎?”
他好像是孟柏石,又彷彿不是。
君娉婷覺得,不……一種敏銳的直覺告訴她,孟柏石就像是被加入了雜質的酒液,一種純淨的美酒,被加入了其他某種東西,變成了另一種、既是他又不完全是他的存在。
當一個人被加入另一段經歷,擁有完全不同的記憶,他還是原本的自己嗎?
還會有最初的想法嗎?
“你是誰?”
“你現在是誰?”
君娉婷發出兩次詰問,聲音不斷加大。
青竹上的嘴唇緩緩勾勒出一抹弧度。
如果這種弧度算作笑容,如果這種笑容出現在人的臉上,那麼毫無疑問,這一定是無比諷刺且詭秘的笑容。
奇異的聲音傳入君娉婷的耳中。
“你將來會知道的。”
“如果你還有將來的話。”
死亡如影隨形。
君娉婷早就準備好了應對對方的突然出手,骨杖驟然出現在她的手中,青竹上的嘴唇露出一道並不愉快的弧度。
骨杖靈光大放,猛地劃破這層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