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燁——!”
君娉婷從天而降,大聲呼道。
姜燁仰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並無訝異,竟然露出分外溫和的笑,他笑起來有一種極為坦誠的單純,就像個包容一切的大孩子。
明白一切,卻沒有說破,只是無限包容著對方。
這就是姜燁,是他最本真的樣子。
可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君娉婷來不及多想,只覺得隨著越發靠近祭壇,乾坤袋中有什麼東西在鼓譟,快要漲破乾坤袋,硬生生從裡頭蹦出來。
甫一落地,君娉婷便取出了木盒,一個布偶一下子從木盒中掉落出來,緩緩變大,最終變得整個陣法一樣大。
易靜芙的布偶竟然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布偶困住姜燁之際,君娉婷迅速向前,卻聽見酈寒的大喊:“別過去,現在整個祭祀都在進行,祭壇的所有業力都在他一身,他一個人就相當於此前所有人,這麼多人的力量,你頂不住的,回來!”
“可是之前的那些祭壇,都可以破壞!”
“那是不一樣的,從前的那些祭壇,最終也會匯聚於此,這才是真正的逆天之法!”酈寒大聲道,“已經無力改變了——!”
在祭壇中央的姜燁一手輕輕擋住布偶,靜靜看著君娉婷道:“是的,他說的沒錯,你快離開吧。”
“姜燁,住手吧!你難道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姜燁眼中沒有一絲猶豫:“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灼目的靈光宛若凝聚成實體的火焰,一點點爬上他的面板。
君娉婷看見詭異的銀色花紋從他的面板上生長而出,這真是最為詭異的一幕,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生出一種宛若神一般的氣息。
神,不可直視。
神,不可冒犯。
酈寒此時已經無法直視姜燁,目光落到那威嚴、令人心生膜拜的身影邊緣,就有一種靈力亂湧、連靈魂都為之震撼的力量影響著他。
他強行讓自己前進,想要拉著君娉婷離開,血淚自眼角流出。
君娉婷看見他的模樣,心底吃了一驚,已經知道這逆天之陣該有何等可怕,忙道:“酈寒,別再前進了。”
“快走吧。”酈寒忍痛道,身體像要被撕碎一般痛苦。
“我……”君娉婷看向姜燁,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酈寒這般受到如此可怕的影響,但是,她同樣能夠感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壓迫感。
就像當初,在那處虛空之中遙遙望見一片神宮中的那個男人一樣。
那樣可怕的男人,君娉婷後來想,也許他就是那位新月教最可怕的大教宗也說不一定。
如今的姜燁,簡直比當初那個人給她的可怕感覺還要強烈。
君娉婷緩步上前,不僅酈寒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就連姜燁也頭一次展露出了驚訝之色。
他被布偶纏住手臂,看著君娉婷,忽然想到什麼,說道:“原來,在書房外的那個人就是你。”他聲音小了下來,眼神有些黯淡,“難怪……”
如今站在祭壇之上的人,除了姜燁,便只有君娉婷。
君娉婷苦中作樂的想,好歹她還有個布偶幫忙,雖然易靜芙當初的模樣似乎和邪教徒是一夥兒的,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布偶卻困住了姜燁。
也許是因為,她想要改變的命運只有自己,不允許旁人踏上這祭壇吧。
終究是陰差陽錯幫了她的忙。
剛這樣想,君娉婷一錯眼,便瞧見那布偶被業力加身顯得越發強大的姜燁強行崩開,布質的手臂悽悽慘慘的裂開,失去了束縛的能力。
君娉婷:“……”果然是經不起誇獎。